“王继的孙女?”朱右樘思索了片刻,实在是想不起来。
十几年前,王继似乎还在陕西屯军田。似乎他儿子跟西北那一块的大族王氏联过姻,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诞下的孙嗣。
那地方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大同。嗯......大同的婆姨,如此想着,朱右樘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道难怪能迷住秦墨这小子。
皇帝虽然没怎么外出过,但是天下大事几乎都门清。所学所看,接触到的学问都是寻常人不能及的。
天下所有的知识都汇集到了东宫,即便是各地的风雅趣事也是琳琅满目。
大同的婆姨乃是天下女子四绝之一,与西湖的船娘,扬州的瘦马,泰山的姑尼一同天下闻名。
但婆姨只是一种职业,并非说大同女子都是如此。但同在一地,大同女子身材大多都是丰腴婀娜。
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王继有孙女?”朱右樘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一句废话。
王继都七十了,在这个早生早育多生多育的时代,还能没有孙女吗?朱右樘只是有些不甘心,多问了一句罢了。
秦墨称了一句是,朱右樘又沉默了,踌躇了几下说道。
“你可以娶两个。”
“回皇上,臣办不到。”秦墨直接拒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是赐婚吗?又是一个樊笼,相比之下秦墨只信任二娘。从他们走出南直隶开始,在这天下就只能相依为命了。
秦墨能拒绝皇帝的赐婚,不是他有多么深情。而是秦墨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女人,拒绝起来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很清楚自己的现状,一个初出茅庐的状元。沐浴着君恩,内阁对秦墨的态度也很微妙。
谢迁曾要过秦墨一次治病的许诺,现在还没找秦墨言明。
但总得来说,秦墨在朝中仍旧是根基浅薄。偏偏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一些出格的事情,距离权贵的利益只有一线之隔。
皇帝的宠爱终会离去,秦墨更清楚朱右樘撑不了多久了。皇帝的野心在千古的帝业之上,必要时不会顾忌自己的处境。
风雨飘摇间,秦墨唯有离京才是唯一的生路。离开皇帝,远离百官视线。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走就是了。
但秦墨虽是趋利避害,可他清楚王继才是根本。即使老师王继捅出了漕运桉,让他也备受牵连。
可越是如此,他越要跟王继站在同一条船上。
苦难哪怕是死劫也有过去的一天,若是他失去了底线,背信弃义。那天下人看秦墨,无论他以后做出何等成就,永远不会高看他一眼。
况且,二娘对于秦墨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若是有成婚的必要,秦墨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二娘。
“人间大道朝天,谁说女子一定要成婚?”二娘忽的转头说道,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问秋。
大同山野,日升于云。
二娘忽的说想出去走走,没通知王遇王常,带着问秋就出来了。
两人头上戴着大帽,登上了附近的一座荒山。最高处有一段年久失修的废弃城墙,大同府已经放弃了一段城墙。
而是选择在外面建造一段更坚固的,以捞取更多的边银。
“小姐你等等我。”问秋走在二娘的身后,抬头看见二娘的窈窕的背影又鼓着脸说道。
“女子本来就是要出嫁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三书六聘,凤冠霞帔。”
二娘没说话,抓着一根手腕大小的树干,一个利索的翻身就上了山头。随后转身将手递给了下方的问秋,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立于高处,关外的平野开阔。骄阳低垂在绿野之上,天鹰在低矮的云朵上翱翔。
“女子出嫁,与我有何关系?”二娘忽的歪头问道。
“这......”问秋一时间语噎,被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俏皮给看呆住了。
自从入了大同,问秋发现二娘就像是倦鸟归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以往温婉的性子也慢慢褪去,逐渐展露了出不同以往的锋芒。
原本问秋以为云中王氏这边情况复杂,即便小姐住进了这王氏,怕也是要受不少的委屈与排挤。
但没想到小姐的手段如此狠辣,杀了几个人之后,王氏彻底老实了。由老祖宗亲口指定,小姐成为了云中王氏新的家主。
“老祖宗不是也成婚了吗?”问秋小声的说道。
“是啊,我不想啊。”二娘转过身,脚下踩着老旧的青砖,眺望着连天的长野说道,“好不容易破了樊笼,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小姐,以后我们就在云中吗?”问秋问道。
“嗯,我已经答应外祖母了,替她守一百年云中。”二娘捡起一块石子,往下方用力抛去。
“嘻嘻,那我也陪着小姐。”问秋笑嘻嘻的说道,“小姐不嫁我也不嫁人,陪着小姐守云中。”
“你会嫁人的。”二娘说道。
“我不会,我会一直陪着小姐!”问秋赌气似的说道。
见状,二娘转头看她一眼,忽的露齿笑了。脸转过去,不再看她,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小姐笑什么?”
“我想起了素夏,她嫁给成五了。”二娘说道。
“她一直都喜欢成五爷,从小就喜欢了。”问秋说道,“她不算,我和她不一样,我没有喜欢的人。”
“小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素夏第一次带去见成五爷的时候,那神情像是被摄魂似的。”
“老爷们指着成五爷说这哪里来的孩子眼神这么凶,跟要吃人似的。大家都觉得成五爷疯了,把他锁在了笼子里。”
问秋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轻快。
“那会成五爷跟头狼似的,小小的满身是血,只有小姐不怕。小姐给了吃的,成五也就吃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肯吃吗?”二娘打断了问秋的话。
“自然是成五爷听小姐的话。”
“他怎么会听我的话,不过是我说。”二娘转过身盯着问秋,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说,没人会可怜死在笼子里的一条狗。”
问秋忽的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成家原本是云中王氏的附庸,只是在百年前欠了一笔血债。
以至于成家三代人都在赎罪,没有云中王氏的宽恕,或许成家早已经不在了。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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