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应对刘宇。至于京城那边的内外廷之争,如果非要站队,他自然站文官.......坟头。
世道马上就要乱了,文官时运低垂,天下大乱之际才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京城,夏季多雨。
望着远处低垂着的灰蒙蒙的天空,谢迁心事重重的走入了东阁暖阁之中。李东阳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镇定自若的处理事务。
“西涯。”谢迁开口出声道。
“何事?”李东阳抬起头,看向自己这位多年共事的亲密的战友。
“刘瑾必须死!”谢迁咬牙道,“今天我们就集体上奏,让皇上处死那几个阉人!否则斩草不除根,恐后患无穷。”
李东阳没说话,想说什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点了点头。
刘健与谢迁彻底被刘瑾为首的内宦激怒了,发誓赌上内阁的尊严,非要将刘瑾八虎弄死不可。李东阳明白大势不可违,也同意了。
只是与谢迁与刘健不同的是,李东阳主张裁撤刘瑾等八虎权利,废为庶人永不启用即可。因为他心里也清楚,小皇帝不会杀死刘瑾一众宦官的。
摇了摇头,李东阳再次将目光从谢迁身上收回。暗地里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道要变天了。
针对刘瑾八虎的绞杀开始了。
文官齐齐上奏,弹劾刘瑾等人的罪行,逼着小皇帝表态。
大臣们矛盾直接指向皇帝平日里那些糜乱的做派,一口咬定是刘瑾带坏了小皇帝,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殿内争论不休,文臣群情激奋,恨不得手撕宦官。
无奈,看着场面混乱,敲钟太监宣布中场休息。退朝,容后再议。
群臣不依,一定要皇帝给个说法,不然就集体罢工。
外廷罢工可是件大事,整个朝廷都会停摆,对于天下民心来说危害极大。一般这种情况就是死谏了,不达目的不死不休的那种。
皇帝也很人性化,虽然人已经走了。但朱厚照连续派出人与大臣们谈判,摆足了态度总之就是一切好商量。
“朕痛改前非,每日上朝行不行?能不能不杀刘瑾?”
“不行!”
“那朕罢免刘瑾几人的官职.......”
“不行!”
文臣一口咬死要处死刘瑾,底气来源于皇帝怕了。他们从传信的太监那里听闻了皇帝的反应,惊慌失措。
所有文官精神振奋,想着一鼓作气彻底弄死刘瑾,让内廷依附于外廷。
唯有李东阳忧心忡忡,提议见好就收。但此刻怎么会有人听他的,谢迁与刘健拍板,二比一,提议无效。
文官没有见好就走,继续对皇帝施压。
这群文官之所以如此疯狂,其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他们还有一个大杀器没放出来,那就是钦天监正张春明。
小皇帝或许对于文官的话不怎么在意,但是钦天监正的话绝对会上心的。这是天言,老天的警告。
其二,内阁外加六部、十三御史与内廷里刘瑾的另一伙刘瑾的死对头也参与了这次斗争。他们有足够的信心逼着小皇帝妥协,杀掉刘瑾八虎。
而此时的小皇帝并未像文官想象的那般坐立不安,而是躺在美人的怀里饮酒,享受着柔香玉骨的按头服侍。
司礼监太监王岳赞同杀掉刘瑾,以荡清宫中之风气。
下午,天色昏暗,轰隆一声,暴雨骤然落下。
殿内,红袖盈盈,玉人吹箫。
小皇帝笑嘻嘻的望着年近六十的刘瑾,没个正形的说道。
“刘爱卿,他们都要杀你,这可怎么办?”
平日里朱厚照并不会如此称呼刘瑾,这也将刘瑾吓得不轻。小皇帝喜怒无常,时常让他这个陪伴朱厚照多年的老奴也惊惧不已。
扑通一声,刘瑾颤抖着跪在殿下,哀求道。
“皇上,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呐!求求皇上念在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上,救救老奴!”
看着刘瑾声泪俱下的模样,朱厚照脸上立马挂上一副坏了兴致的神情。向着桌下摆了摆手,宫女立即起身离开了。
“我也没说要杀你。”
朱厚照的话让刘瑾为之一喜,勐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主子。
“多谢皇上!”
“你先别谢这么早!”小皇帝打断刘瑾说道,“外头那些人现在铁定了心思要弄死你,现在不知道藏着多少招数没出呢。”
“我不会杀你,但他们会。你们几个的命能不能保住,关键不在我,在你们自己身上,明白吗?”
刘瑾不明白,但朱厚照也没有给他解释,挥了挥手把他赶走了。
待他躬身缓缓退去时,小皇帝朱厚照的声音又幽幽传来,慵懒而散漫。
“你们暂时不会有事,下去多琢磨琢磨。”
哗啦啦的雨水洗濯着偌大的宫城,琉璃瓦的重檐与朱红色台基隐于骤雨。
面容苍老的刘谨一个人默默走出大殿,眺望了一眼瓢泼的雨势。远远望去,刘谨就像是个小黑点,印在宫殿前的丹陛之上。
节次鳞比的宫殿在雨中如同戴着蓑衣的江湖剑客,将玩世不恭的小皇帝锁在重重宫门之中。
刘谨一边走着,脑海里不断响起小皇帝朱厚照的话。小皇帝让他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到底琢磨什么呢?
纷乱的思绪飘入雨幕,刘谨开始复盘这一场针对他为首的八虎的朝堂绞杀局。其一,以内阁为首的几乎所有的文官都站了出来威逼着皇帝杀掉自己,这行为本身就是对皇权的攻击,所以皇帝于情于理都不想被妥协于文官,从而杀掉自己。
既是如此,那问题的关键就在群臣的谏言上了。教唆皇帝是事实,但他还没来得及祸乱朝纲。
其次就是钦天监的折子……正当刘谨沉思时,一个人影忽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疑惑抬头,一张年轻的脸映入眼帘。那人二十左右,穿着天文生的衣服,笑起来唇红齿白极为好看。
“你是何人?”刘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殿外很远,下意识朝着那年轻人错愕问道。
“刘公公,小人名为钱开,钦天监正的弟子。”年轻人温声行礼道,“我家老师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刘谨皱眉。
“云中伯向公公您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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