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燧立马,说道。
“这云中北望三百里,也就秦墨做到了封侯三军。”
“他秦墨能做到的事情,我赵燧没理由做不到!”
“准备攻城,打蔚州!”
“可是.......赵统领,这蔚州地界在名义上还是属于大同府,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张乔欲言又止。
“打。”赵燧说道,“蔚州只是一个小城,拿下蔚州立刻修整之后北上入宣府。”
“能不能在此立足,就看这一仗了。”
.......
正德二年,五月中旬。
蔚州守城的统领兵防的人叫王杨,三十岁胡子拉碴,是个没娶亲的光棍。来了蔚州守城之后,就爱在下防后独自喝点小酒。
偶尔喝高了,就在城墙上放声大哭,哭声在夜风里如同鬼泣十分渗人。后来次数多了,守城的士兵也就习惯了。
王杨聚众喝大了,神志不清时就开始吹牛,说自己当年跟着侯爷在漠北出生入死。
守城的兵卒听了就是笑,当年的漠北一战甚至隐秘,距今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版本众多。
有人说带了三千人,也有人说八百骑,走的冠军侯霍去病的路线了。杀了济农,到了狼居山,饮马瀚海。
“你们.....懂什么!”
灯火通明的营房内,大着舌头的王杨酒气哄哄的站了起来,醉醺醺的看着众人说道。
“就是三百骑,不多不少,小爷我......我当年追随侯爷征战!”
“哟!那老王你怎么就混成这副德行了?”一个将官哈哈大笑,开着玩笑说道,“三十好几了,连个婆娘都没有!”
“哈哈哈哈!
!”
哄笑声响起,王杨胡子邋遢,红着脖子辩解道。
“那是我一个人惯了!非侯爷不赏。”
众人嘻嘻哈哈,没有再理会酒蒙子。自讨无趣的王杨倒也没有发酒疯的习惯,摇摇晃晃拎着酒壶出营去了。
夜风清冷,王杨照着老路上城头,嘴里唱着意味不明的歌谣。吼了几嗓子又放声大哭了起来,守城的士兵习以为常。
可哭声骤然停止了,却代之的王杨的嘶吼声。
“敌袭!
这一嗓子直接让守城的军士瞬间头皮发麻,接着就是一颗信号弹升空,砰的一声在夜幕中爆开。
巨大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直接照亮了半个蔚州城。
城下夜幕之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远处集结,看不清有多少人。而这时,马蹄的踏地声也响了起来。
守城的兵士被城底下的密集的人头吓得直哆嗦,以为是朝廷的大军来了,但很快王杨的声音传来。
“是起义的流民!别怕!快通知游击将军!”
箭楼上的传令兵陡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早就知道流民在大明各处到处流窜,想不到来了蔚州。
他连忙大喊点火传令,向兵营求援。
更多的烟火升空,城内的百姓顿时惶恐不安起来,这个点大部分的人已经睡下了。
谁能想到一群流民竟然敢夜晚攻城,疯了吗?
然而,拼命攻城的情景却没有出现。
显然对方也知道夜里攻城是兵家大忌,那些出现在城墙底下密密麻麻的人也纷纷停住了。
等到夜色澹去,黎明初显。
王杨才瞪大着眼睛看清楚了城墙的光景,那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普通的百姓,正在隔着蔚州城一段距离修筑灶台。
看这架势,还是要攻城。
但是想要攻城也没那么简单,蔚州外城墙上有一圈羊马墙,专门用来阻挡靠近城墙的第一波攻击。
也就是说,下方的有人驻守在羊马墙上。敌人想要渡过护城河攻到城墙下,还得多攻破一道防御。
也就是这一道防御,有时候拖出的时间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有某些大城池干脆直接修建羊马城,在城池的前方设置一道多面羊马墙组成的羊马城。
蔚州修建的羊马墙用的是水泥,其扛压能力直接拔高了一整个台阶。见底下的流民起锅烧饭,王杨反而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昨晚那些流民没有组织攻城,那么他们就永远打不下蔚州。且不说蔚州营防已经支援到位,就算不敌也能拖延时间等到大同方向来援。
虽说城外的人密密麻麻看着吓人,但羊马墙上的守军也不是吃素的,各种骇人的手段一用,至少能吓破敌人的军心。
即便他们攻破了羊马墙,外城凸出一段的墩台也能教下方的流民做人。墩台墙面呈现一个梯形,陡峭的一面也称为马面。
墩台上的守军装载了大量的火器,会对侧翼攻城的流民进行进攻。换句话说,墙还没爬,人得先死一大波。
这样做的好处是这个类似于箭楼的城堡能够对靠近城墙的守军进行全方位的攻击,减缓流民进攻的速度。
除非流民有大型的攻城的设备,否则很难攻破蔚州。
游击将军肖勇为了安抚城中百姓的情绪,亲自带着人在城墙上睡了一夜,人都被冻傻了。
但这种看似愚笨的办法却十分管用,至少蔚州的百姓知晓了守城将士的决心,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攻城的方毕竟是流民,通常来说,战意不会那么明显。一般面对实在打不下的城池,他们也会选择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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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的本质是土匪,受到自身多方利益的钳制。如此大型的队伍一定不止一个统领,这也意味着农民军容易闹分歧。
正当王杨奇怪这流民还会闹出什么动静的时候,突然间,一个自称起义军使者的于城下求见。
“他们要见侯爷?”肖勇嗓子沙哑的问道。
“是!他们是这样说的。”
“做梦吧,几个流寇而已,我就不信他们能攻破蔚州!”肖勇或许是昨夜着了凉,导致火气特别大。
“肖将军,要不先请示一下侯爷吧,看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王杨在一旁劝说道。
“如果能避免流血打仗,让那些流民去折腾别处似乎也不错。”
闻言,肖勇也陷入了沉思。
“嗯,我也奇怪这些流民不去富饶的南方,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也罢,严密监视城下流民,有情况随时汇报!”肖勇说道,“我找人去告知侯爷,看看侯爷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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