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群人,武功不怎么样,手上沾的血却比杀手堂还多,而且更肮脏,更令人作呕。”班莒将一沓纸拍在唐东山怀里,面色不善:“罄竹难书的罪行,官员和邪教狼狈为奸,现在终于知道,慕锦霞那一手剥皮技术是在哪儿练的了。”
任何事物的出现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大抵是破案破得太快,慕锦霞在齐凡的人皮上画下的道家逆咒只出现了一次就再也没有下文,但有两个人却将它记在了心里,一个是楚赦之,另一个便是九谏。
见到剥皮尸的第一眼时,九谏就曾对楚赦之说过,杀人剥尸大致可以归为两类,一是与宗教相关,二是与死者有很深的仇怨,但也并不排除二者皆有的可能。九谏见识过新密宗的手段,那么同理,道教为什么不可能有类似的邪道呢?
追溯令慕锦霞掉入观沧澜等人特意为她准备的陷阱的源头,大抵便是洛书赟交给她丈夫方安盘的那封信,断水章这种东西,洛书赟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就让一个农户当信使转送,所以慕锦霞从丈夫遗物中找到的那封信必是被人掉包过的。这封被掉包的信,和信中夹着的断水章让慕锦霞找到了复仇的道路。但有了断水章,就能代表和她接触的是杀手堂吗?
不对,断水章共有五枚,其中四枚都是属于杀手堂大客户的信物,慕锦霞得到的并不是杀手堂堂主葛兆鹏自己手里的那枚。只不过葛兆鹏和葛醉木都已死亡,其他四枚断水章的去向便就此断了,令幕后那股势力得以近乎完美地隐藏在杀手堂背后。
当然,也只是近乎完美而已,世上没有完美犯罪,一切行为皆有痕迹,慕锦霞与他们联络的时候虽然已经特意隐蔽行踪,但天长日久,总有有心人留意,从而发现蛛丝马迹。苏贞儿便是这样一个有心人,她告诉九谏,自己曾看见慕锦霞和一群不认识的道人来往,而那群道人似乎不属于现今得到朝廷认证的正统道门四派的任意一方。
六年前,观沧澜还没有接触杀手堂,杀手堂的掌权人毫无疑问是葛兆鹏,那时也没有人算出血月食的时间,所以慕锦霞一开始必不可能是专门为道法大会准备的,只不过当沈凌风观沧澜之辈开始谋划关于道法大会的行动时觉得,这个人正好可以被用在这里罢了。
慕锦霞对整个计划来说很重要吗?只能说是有用处的,但并不是非她不可,这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只是被人利用的一环就能看出来,没有她还有杭风,或者还有更多人。一个不是核心的人不可能被大老板亲自关注,慕锦霞接触到的,应该只是沈凌风手下的一方势力,这个势力可能一开始就听命于沈凌风,也可能是壮大起来后被沈凌风注意到再收归门下,这暂时不能确定,但也不重要,可以放在一边。但能确定的是,这个势力和现今正统的道门四派——至少和白云观是敌对关系,否则他们不会接收手里攥着孤穹把柄、并十分痛恨他的慕锦霞。
那么一切就清晰了,一个出自道门的邪教,所到之地一定伴随着当地人口的失踪,与官府有勾结、钱款进项与晋徽商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如果范围缩小成这样班莒还找不出来,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唐东山知道他心情不好,罕见地说了句俏皮话:“现在你倒是比我还着急了,是我不在的时候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班莒睨了他一眼,简简单单地一个动作尽是风情:“一开始神神叨叨可是你,怎么,现在找到人了,反而不急着你的\\u0027破碎虚空\\u0027了?”
“现在的我更贪恋红尘。”唐东山一只手与班莒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
班莒脸颊微赭:“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么?”那时他拼尽全力才暂时逃脱葛兆鹏的追杀,摆在他面前的生路只有求助点苍派这一条。可杀手堂臭名昭着,如果他自报家门,很难有人不介怀。为了得到点苍派的庇护,他抛弃节操和尊严,套上女装试图色诱唐东山,却被当场拆穿,这简直可以列作这辈子最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之一。
“我那时,不知道你的苦。”唐东山的手指微微收紧:“是师父说,你虽泥足深陷,却心向光明,让我放下成见,才有了你我今日之缘。师父说的一点没错,我虽被他人冠上了\\u0027陆地神仙\\u0027的称谓,可论起对世人的关心,却远不及你。”
班莒鼻头一酸,轻声道:“师父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欠他良多。”
“我也一样,如果没有师父,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我曾急切地期待着破碎虚空的那个契机,无法理解师父为何要我\\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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