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也很容易掌控;也同样喜欢心思莫测,善于伪装的人,因为猜中他们心思的时候,他们露出的表情总是很有趣,白扬提施主,你认为自己属于哪一种人呢?”
白杨提眷陵彻底敛去了笑容,他彻底体会到了曾经被自己恶心到的人内心的感受,不,不止如此,还有畏惧。
为什么他会如此了解我的思考模式?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厌恶我的威胁?为什么不对我表露出敌意?
无法抑制的挫败感充斥着白杨提眷陵的内心,他讨厌这种,一举一动都被人看透,像是被这个人视为囊中之物的——畏惧。
“好了,九谏,不要再欺负他了。”观沧澜终于看够了戏:“果然,有些无用的感情就应该被舍去,这样就不会出现自乱阵脚的事了。”
他的手搭上白杨提眷陵的肩:“怎样,要不要试着当一当活死人?我和九谏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现在完全不会影响容貌……”
“滚!”白杨提眷陵甩开他的手,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九谏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别人面前失态,”观沧澜身子向前倾斜了些许:“真让人忍不住好奇,教出你这样的徒弟,那个美名远扬的天境大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恶人能生出善良的孩子,善人也常常会对自己的子孙没辙,小僧是什么样的人,和师父没有必然的关系。”我的眼神冷了下来。
观沧澜歪了歪头:“你不高兴了吗?”
“怎么会,”我淡淡道:“世上既然有圆引这样的和尚,便也有我这样的和尚,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我们都是被教条定义的和尚,那这世上也不会有《得开明》这样的书了。小僧犯下的杀孽也许比你想象的还多,我已经回不去了,何必再提起那个老和尚。”
“你不该解释这么多的,反倒露了破绽。”观沧澜道:“九谏,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会赢吗?哪怕代价是你的生命?”
——你知道的吧,无论输赢,事成之后我都会杀了你。
“孟施舍之所养勇也,曰:视不胜犹胜也。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是畏三军者也。舍岂能为必胜哉?能无惧而巳矣。”我看向他的双眸:“你想利用恐惧和猜疑来打压对手,这是个很聪明的行为,但当遇到不得不战的情况时,恐惧便会化作勇气、无所畏惧的勇气。萧煜衡,你想要舍弃的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想要重新拿回它,我会尽全力帮你;如果你执意继续下去,那就让我来做你的对手,亮出你手上的全部底牌,我们光明正大地赌一局——押上所有人的命。”
“真是直白的宣战啊,”从九谏的眼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这让观沧澜发自内心地感到一阵满足:“好啊,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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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的提醒终于令陈项肇回神:“陈知府,该动手了。”
陈项肇突然回头,向禁卫军首领屈膝一礼:“请让下官再对他说几句话吧。”
“……”孙副统领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摆了摆手:“那就快些,殿下要启程了,这里的尾巴得扫干净。”
牛世隆带着枷坐在囚车里,神色平平——他已经认命了。
“为什么?”陈项肇哆嗦着嘴唇,耳朵阵阵鸣音,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患难与共,逃囚之乱那天,你对我的维护难道都是假的吗?”
那些壮志难酬的日子,二人一起游山玩水,喝酒谈心,互相题词。他们曾为诗文里一个字的用法争得面红耳赤,也在官场的勾心斗角中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大人和心腹,而是朋友啊!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落榜吗?”牛世隆,也就是师爷说道:“当年我母亲犯事,得罪了温丞相的一位亲戚,我不知那人的身份,说话间自然偏向自己的母亲,然后……那人给温丞相修书一封,说我品德败坏,革了举人功名三年内不得再考。后来我虽然重新考上,可心气全无,会试落榜——落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再也上不了榜了。”
“你在翰林院清贵的那几年,正是我最难熬的日子,我母亲自责而死,温丞相在士林声望何等之高,就那么一句话,甚至他估计早就已经不记得的那一句话,我这辈子就无望以官身做下建树了。”牛世隆闭上双眼:“后来有人给我递上了一根橄榄枝,叫我前来投奔你……陈大人,是我对不住你,来生再报吧。”
陈项肇定定地看着他:“那人是谁?”
“工部尚书,顾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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