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你就这样将大理卖了?”一旁的欧阳锋此刻有些傻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灯大师。
一灯大师面色淡然,笑着说道:“大理只是奉武国为主,成为武国的一份子,怎能说卖呢?”
“呵,这不一样嘛!”欧阳锋可不会和一灯大师咬文嚼字,冷笑一声,问了一句,“假以时日,大理人还记得大理段氏吗?”
一灯大师闻言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我段氏因缘乘会,以边地小吏而窃居大位。每一代都自知度德量力,实不足以当此大任,是以始终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陨越。”
“但为帝皇的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出则车马,入则宫室,这不都是百姓的血汗么?是以每到晚年,不免心生忏悔,回首一生功罪,总是为民造福之事少,作孽之务众,于是往往避位为僧了。”
“今后,大理入武国,百姓安乐便是善事一桩,百姓不记得我段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着一灯大师一番言真意切的话,众人都不免心生敬意,这才是真正的皇者风范,比那临安皇宫里只知享乐的赵宋皇帝,不知道高级多少倍!
“大师放心,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富强,亦是我所愿!”王良瑜看着一灯大师,郑重其事地说道。
一灯大师欣然微笑,满脸和善。
随后,一行人离开华山北峰绝顶,一路往朝阳峰而去。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武道大殿。
黄蓉引着一灯大师来到一间卧室,韩小莹便暂时安置在此处。
一灯大师移步床榻边,细细审视,越看神色越是惊讶:“好深厚的掌力!”说着,转头望向跟进来的洪七公,“便是与七兄的降龙十八掌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段皇爷莫要夸老叫化,这姑娘身上中的这一掌,劲力当真是恐怖,老叫化的降龙十八掌亦是不如的。”洪七公摇摇头,一脸坦然地说道。
一灯大师知道洪七公谦虚,也不多言,转头看向王良瑜,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伤?”
“不知!”王良瑜摇摇头,随即道,“不过,韩女侠应当是被蒙古招揽的高手打伤。”
说罢,王良瑜又向一灯大师说起郭靖、杨康和江南七侠入大漠救母一事。
一灯大师听罢,感慨着念诵一句佛号,忽地跃起,左掌抚胸,右手伸出食指,缓缓向韩小莹头顶百会穴上点去。
韩小莹身不由主的微微一跳,一股热气从顶门直透下来,面色赤红。
众人见状,不好偷窥,纷纷转身走出屋子。
过了许久,守在房门口的王良瑜几人听到屋中动静消失,情知施救结束,连忙推门走近。
只见一灯大师已盘膝坐上地上,脸色惨白,僧袍尽湿。
韩小莹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生死。
渔樵耕读四弟子当先冲上前,围坐在师父身旁,不发一言,均是神色焦虑。
王良瑜凝神望着韩小莹,见她脸色渐渐泛红,心中略安,岂知那红色愈来愈甚,到后来双颊如火,再过一会,额上汗珠渗出,脸色又渐渐自红至白。
这般转了三会,发了三次大汗,韩小莹“嘤”的一声低呼,睁开双眼,高声喊道:“王少侠,救人!”
王良瑜听她这话,心中一动,知道郭靖等人怕是真的陷在蒙古了,不由劝慰道:“韩女侠且宽心,我会去救郭靖他们的!”
韩小莹四下一望,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急切地看着王良瑜,祈求道:“王公子,求你快去救救靖儿吧!”
说话间,韩小莹翻身便要跪下,不想牵动伤势,嘤咛一声,跌倒在床上。
黄蓉上前扶住韩小莹,柔声劝慰道:“韩女侠放心,有瑜哥哥在,郭靖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韩小莹无力再起,只能用一双美眸,定定地看向王良瑜,饱含热泪的眼眶中尽是哀戚祈求。
“韩女侠,你先与我说明情况,随后我便动身赶往大漠!”王良瑜看着韩小莹,面色肃然,沉声道。
韩小莹闻声一动,立刻清醒过来,连忙说起大漠一行的经过。
自那日归云庄一别后,郭靖、杨康和江南七侠一行便启程北上。
巧合的是,刚出太湖,一行人便意外遭遇南下的蒙古钦使。
在归云庄时,郭靖就不太相信裘千丈的话,所以便主动显身去见,欲要问个明白。
身为蒙古钦使的托雷和哲别与郭靖关系深厚,两人倒是没有欺骗郭靖,将成吉思汗的一番谋算尽数说出,倒是与裘千丈所言一般无二。
只不过,略去了以母要挟的话,只一味说郭靖与华筝的婚约、郭靖与托雷的安答情义、郭靖与哲别的师徒情义。
原来,郭靖自幼在大漠长大,与蒙古人关系深厚,年幼时便与成吉思汗之子托雷结为安答,后又拜哲别为师学习射箭,离开大漠南下之前,又与成吉思汗之女华筝公主定下婚约。
郭靖最是忠厚信义,如今已有穆念慈,心中只觉愧对华筝,又念及兄弟、师徒情义,稀里糊涂答应了托雷做其护卫,保护其在大宋安危,跟着他们一起在江南又逗留了许久,直到赵宋皇帝被王良瑜一通吓唬,拒绝宋蒙联议,一行人才不得不离开大宋,返回大漠。
“你们就不拦着点?”听到这里,王良瑜一脸无语,哭笑不得地看着韩小莹。
韩小莹亦是一脸苦涩,带着些许无奈,苦笑道:“靖儿性格执拗,若是认定了一件事,纵是我们也无法改变!”
王良瑜闻言亦是无奈苦笑,示意韩小莹继续说,心中却是知道,后续肯定不妙。
王良瑜本来以为,一行人偷偷返回大漠,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将郭母救出来,可如今跟着蒙古钦使一起返回大漠,哪里还能偷偷摸摸,怕不是早就打草惊蛇,成吉思汗也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事实不出王良瑜所料,韩小莹缓了口气,继续道:“我们一回到大漠,便见到了郭母,可随后就被成吉思汗请入汗帐,每日好酒好菜招待。”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沉声道,“可是,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那一刻,我们就知道不妙,千方百计想要逃出来!”
“可是,汗帐外,有重兵把守,连绵的军帐一眼看不到头,我们想逃都逃不出来。”
“终于有一日,我在华筝的掩护下,佯装其侍女,终于混出汗帐。”韩小莹说着说着,又不禁皱起眉头,带着一丝恐惧,“可是,刚行半日,便遇上一个手持五色金轮的和尚,一招就被击伤,侥幸抢了匹马,一路南下寻你求援。”
“金轮?”王良瑜一愣,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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