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位置。
“你想救他吗?”祂悠闲地问,并不恼怒于自己此刻只能对现实施加如此微薄的影响。祂仿佛真的就只是来询问这样一个问题的,对之后发生的事,祂并不期许。
但是,这可能吗?
午夜幽魂没有回答,他的理智仍然在告诉他,你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
祂轻声说道,仍然冒用着卡里尔·洛哈尔斯的声音。“你无法接受他死去的世界,我知道的。所以开口吧,康拉德·科兹,午夜幽魂,可怜的孩子,你只需要许下一个愿望,你的父亲就能回来。”
说谎。
“不,我没有说谎。”祂又笑了,笑声轻柔而平和,与卡里尔一般无二。
“你的父亲正在抵抗死亡,你看不出来,但我可以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但是,从生理意义上来说,一具焦黑的骸骨就是死亡的最佳证明,不是吗?”
“但他还在抵抗,他不想回到我们之中来我也不想,他若现在回来,事情会变得很无趣,所以我想帮你,我也会帮你的,只要你许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愿望。”
我.不能。我不能这么做。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呢?”那声音温和地问。“宇宙如此庞大,真的有人会在意一个愿望吗?你大可以将它说出口的,孩子,你只需要说出四个字。”
“你只需要说,我想救他,那么,你的父亲就会立刻回来。”
午夜幽魂沉默了。
他的思绪仍在那漆黑的海洋中徘徊,闭着眼睛,盲目地接受混沌汪洋中的注视。但他的身体不是,他的身体仍然在夜幕号上的原体房间中抱着父亲的尸骸默默垂泪,时间甚至没有流逝,连一秒钟都没有过去。
那声音的主人欣喜而愉快地看着他沉默,为自己即将得到一个意外之喜而倍感欢乐。
只要一个愿望,一句话,我就能救卡里尔。
我要将它说出口吗?
我凭什么不?我当然要救他,他不该死的,没人能让他死我当然要让他活过来,可是
可是,这个愿望的代价是什么?它的代价真的会像那东西说的一样微不足道吗?他沉默,思考,权衡,理智与情感在天平的两端摇摇欲坠。
声音的主人不急不缓地笑了,打算再为情感那一头加上名为回忆的砝码。祂最喜欢这样的戏剧了,矛盾是精华所在。祂缓缓地张开口,却发现自己偷来的声音消逝了,现在,祂所发出的声音,是尖锐的嘶鸣,丑陋无比。
祂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艘名为夜幕号的船,看向那个房间,然后,祂看见——
——在康拉德·科兹的右手袖口——
有一把刀,正在缓慢地发光。
不!
祂恼怒地张开羽翼,试图再做些什么,但机会永远都是转瞬即逝的,漆黑的怒焰从汪洋的另一端席卷而来,瞬间将祂的这一丝力量烧的干干净净。
滚开。那曾怒斥祂们所有的声音在汪洋的最深处低声开口。离他远点。
祂叹了口气,无奈地远去了,恼怒在顷刻之间消逝,只留下对未来的好奇与期待。本就是随手一笔,哪个画家会去在乎正式开始前的这一笔?
“如此之多的变化”祂轻笑着远去。
——
午夜幽魂缓慢地睁开眼睛,感到后怕。他不知道那东西为何会离开,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自己今后绝对不要再这么做了。
他想让卡里尔活过来,只要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不断地尝试,可是他不会用那种方式。
用了那种方式,卡里尔会对他失望。
他不想让他失望。
幽魂缓慢地抿起嘴,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骸骨,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右手的袖口正在发光。
怎么回事?
他挥动手臂,在一瞬之间便让刀刃弹出,紧紧地贴合着他的手掌,寒意随之而来。凝视着刀面,午夜幽魂看见了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
他赶忙抬起左手,擦去眼泪,打算平复情绪,处理之后的所有事。他胡乱地将眼睛抵在袖口上摩擦,想让这种轻微的痛楚将泪水完全磨灭,他想哭,但他不能哭
直到一阵冰冷从他的左手手腕上传来。
午夜幽魂瞪大眼睛。
骸骨仍然是那具骸骨,灰烬也仍然是那堆灰烬,但它的右手却抬了起来,抓住了幽魂的左手。原本一片漆黑的眼眶内,正有和幽魂右手之上刀刃同样的深沉蓝光亮起。
康拉德·科兹再次开始颤抖。
ok,更新完毕,今天就这么多了,我得缓缓
我说了我不发刀你们怎么不信呢?明天看我怎么缝合战犬和安格朗,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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