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安之乱不日可平。”
听了李凤翔的话,朱燮元苦笑着叹息道:“李公公,川黔卫所兵再烂,平定奢安之乱也不难,难的是军械物资短缺,难的是有各种掣肘。”
说到这里,他神情轻松道:“今上圣明,全力支持川黔,本官相信,奢安之乱用不了多久即可平。”
“朱大人,陛下用人不疑,也严禁言官弹劾,你做事无须瞻前顾后。只要有利于战局,只要有利于朝廷,尽管放心大胆去做。”
见识过李凤翔和茅元仪行事风格,朱燮元也深以为然:“李公公所言极是,本官会放手去做的。”
“朱大人,有些事你不方便做,可让茅大人去做。”
朱燮元点点头道:“本官省得。”
两人在高台上,轻松地聊着西南战局,甚至都没多瞧一眼大营攻防战。
而仅仅攻打大营两刻多钟,拥挤成一团的乱军,好似被削去三分之一。
然而,却没看到攻进大营的迹象。
卫所军官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正要派人去察看,大军两侧已有乱兵往回跑,还边跑边哭喊道:“死光了,全死光了……”
他们带动军阵两侧乱军,跟着往回跑。
“死光了?”
这时,谁也不会蠢到认为,死光的是营中漕丁、役夫。
巡盐御史神色不虞,冲卫所军官喝道:“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万多敢生死搏杀的盐丁、家丁,竟然被漕丁、役夫杀得往回跑,他内心非常愤怒。
身边的家丁刚派出,可乱兵却倒卷得越来越快,哭喊着往众人这里涌来。
“大人,快走!”
没经历过战阵,可家族传承还是有的。
溃兵难挡!
发现不妙的卫所军官,只是高喊一声,便率先调转马头往回跑。
“大人,快走!”
多少还有些情分的盐商,倒是拉着吓傻的巡盐御史,快马往扬州城门跑。
呜呜呜……
“杀!杀!杀……”
大营中响起追击的军号声,没捞上仗的兵丁手持长枪,高喊着从打开的营门冲出,朝溃败的乱兵杀过去。
长枪兵冲在前,刀兵紧随其后,最后才是弓弩兵,两侧则是数量不过五十余骑的骑军。
按照事先演练的阵型,有序地进行追杀。
追到乱兵身后,一声刺杀响起,长枪齐齐刺出。
落后头的弓弩兵们,则斜举神臂弓,朝前方乱军自由抛射。
惨叫声此起彼伏,活着的溃兵吓得更慌乱,有嫌前头跑得慢挡自己生路的,直接挥刀劈砍。
自相残杀,在整个乱军中蔓延开来,所死的乱兵不比被敌人所杀得少。
而对于盐丁和家丁,常被他们欺负的漕丁、役夫,杀起来同样毫不留情,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投降也没用。
他们都是罪该万死之人,李凤翔等不会给他们生路。
押阵的文官武将及缙绅、盐商们,一逃进扬州城门,即刻高喊着关门,完全不顾之前还在为自己拼杀的盐丁、家丁。
城墙上的守军,目睹这一幕,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同时,他们还很庆幸,要不是被那些狗东西排斥,自己今日恐怕也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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