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便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唯一的打针人。
每每有村民前来打针,何胜军便会简单地洗洗手,从抽屉里一本正经的取出一只用过无数次的针管。先用开水泡一下针头,再把开水抽到针管里,经由针头排出去,反复几次。简单的消毒做完后,手起针落,麻利的扎到病人的屁股或者胳膊上,在一番稳当的推针操作后利落地拔出。
“行啦!”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估计要旱。”
“谁知道呢!”
打完针的村民无需刻意道谢,简单闲聊几句后慢悠悠离去。于何胜军而言,打针都是免费帮忙,但帮忙之后带来的成就感却是其他事情无法比拟的。这样的日子倒也过的颇为踏实和丰富。
今天没人来找何胜军打针,他也没有外出劳动,而是穿了一身洗干净的的确良在家里的炕沿上坐着。左邻右舍挤在院子里,看似闲聊,眼睛却时不时瞅向屋内。
“你也说两句么,人家女子害羞,你一个大男人也害上羞啦?”
“哈哈哈,那是军子高兴滴!”
“军子,这媳妇儿喜欢不?喜欢就拉着人家炕沿上坐呀!”
何胜军轻轻微笑着,偶尔偷瞄一下躲在门后面的女子。女子叫许娇兰,比何胜军小四岁。今天许娇兰跟着父亲过来相亲,看见院子里这么多人,实在是害羞的不敢出来。
“没事,炕上坐,来!”
“军子,给兰儿把水端过来呀!”
等到女人们拉拉扯扯将许娇兰哄骗出来,男女双方也早已接受眼前这位即将陪伴终生的伴侣。对于朴实的农民来说,相亲的意义就是订婚,除非双方丑陋到难以接受,那结果自是另作他说。何况何胜军通过多年的自力更生,已是小有实力之人,无论从样貌还是家底,许娇兰没有拒绝的理由。而许娇兰的父亲又在书香门第家做过书童,家中藏书颇多,自小也教育孩子们一些书门礼数。许娇兰刚好又上过几年小学,因此身上颇有几丝知书达理之风,这让何胜军也非常欣喜。双方家长简单聊了一番,便一拍即合。
时至八月,许娇兰便带着两床棉被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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