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下更加媚艳无比。何朵看着着急,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站稳,跌跌撞撞地便滑了出去。结果还没划出一米远,就又一屁股摔在了冰面上。
“没事吧?”陈沫笑着溜过来,拉起何朵。
“没事没事。”何朵话还没说完,陈沫又滑了出去。原来是乔含星正尖叫着要摔倒了。
虽然摇摇曳曳惊心动魄,乔含星还是在陈沫赶来时恰到好处地摔到了他怀里。陈沫环住乔含星的细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熟练地带着她转危为安,在冰上潇洒地划出去老远。
这样的动作,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
“你是傻子吗?”
“何朵,你是傻子吗?”
何朵问了自己两遍。
等陈沫和乔含星想起来何朵的时候,她已经在场外冲他们笑着挥手了。
“你们玩,我先走啦!”何朵笑得阳光灿烂。
可是该去哪里呢?回宿舍?那必然意味着接下来一整晚的愤懑失眠。回公司?公司里不也有陈沫的影子?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一处可以容纳自己的悲伤。
何朵信步游走在钱塘江畔,看着满城的灯光,想起了远方的父母。
“爸,吃饭了吗?”
“吃啦!都钻到被窝里了!”何胜军笑呵呵地说道。
还是那么憨厚的语态,却引的何朵内心一阵触动,眼睛一热,差点儿哽咽起来。
“睡这早?”何朵笑道。
“噢,不睡觉做啥呢?又没事儿。”何胜军拖长语调道。
“睡工棚呢?”何朵想象着父亲现在所处的环境,有些心疼地问道。
“没有,睡在楼房里,就是这个干活的楼房。”何胜军依然轻柔地说道。只有对女儿,他才会这么说话。
“楼房不是还在建吗?都没盖好呢就能睡?”
“咋不能呢,有专门收拾好的屋子。”
“那也是在建的建筑呀,多危险!”
“楼都是我们盖的,能有啥危险?大家都这么睡的。”
“唉!这次你和谁一起去的呀?”何朵问道。
“就和你安叔,念平叔他俩,还有几个地方来的的小工。”
“熄火死了,爸!”何朵心疼不已,终于还是没忍住感慨了一句。
何胜军和村里两个同龄老汉一起在豫川市郊的一处私家楼房做小工,房子一共四层,老板给他们在三楼指派了一处房间。几人动手把建筑垃圾清理后,简单打扫了一下,放上几个钢丝床,“宿舍”就搭好了。
何胜军用并不干净的抹布擦一擦床面,把一路上从老家背来的被褥铺在上面,再把腾空的行囊卷起来塞在床底下,蓄满水的保温杯放在床头,睡觉的地方就收拾好了。
且不说楼房的安全问题,光那一屋子的灰土和材料散发的毒气也已极其伤身。何朵心里难受,反复叮嘱父亲注意健康等事项。何胜军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对他这个糙人莽汉而言,无论睡在哪里,只要盖的是妻子亲手缝制的被子,身心就是安宁的。
“行吧,那你在吃上面可不要太省了,多吃点好的。”何朵继续在其他地方嘱咐着粗枝大叶的父亲。
“吃的好着呢!每天早上起来在路口买俩饼子,回来后开水冲一个鸡蛋,饼子掰开放里面,热乎乎的,吃的可饱了!”何胜军愉悦地说道。
听着父亲的描述,何朵感觉父亲已经在向往明天的早餐了。不禁抿嘴一笑,心里松弛了很多,道:“中午呢?吃啥里?”
“中午买面吃。路口小摊上十块钱一碗面,管饱了吃,吃两碗三晚都是十块。老板一天给二十块的伙食费,三顿饭刚好吃的好好的。”何胜军越说越兴奋。
“伙食干净么?”
“不就都那样么,干净!再说人家谁不是这么吃呢,也没见谁吃出不好来。”何胜军知道女儿和妻子一样,历来都比较介意自己不太讲究卫生。如今在工地打工,卫生健康问题更是避不开的话题。
“好吧!爸,我刚才给你打了五百块,你空的时候就出去买些牛肉啥的回来吃吃。”何朵说道。
“不用啦!你上个星期不是刚给你妈打了一千么?我这儿管吃管住,不用。”何胜军赶紧劝道。
“那是给我妈管家里用的,你这里我是怕你受苦,你不用的话就攒着。”
“噢,行。”
“那你继续休息吧,我挂啦爸!”
“噢,行!”
挂断电话,何朵上下蹦了蹦,深吸一口气。对着江面大声喊道:“去你妈的爱情,去你妈的友情,老娘不需要!老娘要赚钱,赚钱!你们都去滚吧!”
四小美女的组合中,何朵同张雁莀自打入司第一天就互相认识,虽然聚的不算最多,关系却是最好的。而且当初如果没有张雁莀的引荐,乔含星也不会加入姐妹群。
张雁莀历来不关心八卦野史,只是一心一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时候何朵也不忍向她传达太多俗人的琐碎事。如今和乔含星发生这样的矛盾,心里窝火,还是没能忍住,跟张雁莀吐了个痛快。
“陈沫这个人不是良人,我觉得你俩分开对你是好事,否则以后有你一辈子受累的。”张雁莀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现在也不重要了。”何朵撇嘴道。
“真的不重要吗?那你怎么还这么难过?”张雁莀温柔地笑道。
“我难过,可能并不全是失去了爱情吧!所爱非人,所交非友,被抛弃,被愚弄,被背叛。电视剧里这两年流行的剧情,这么快就应在我身上了。”何朵自嘲道。
“被怎样,都是别人的事。你只要问自己,值不值得,要不要为这些并不好的人和事伤情伤心。你如果愿意,放下就是一转念的事儿;你不愿意,迟早也会放下,只是过程中折磨的是自己。”张雁莀不紧不慢地说着,话里却充满过来人的成熟。
果然,何朵若有所思地看着张雁莀,道:“雁莀,你为啥总是这么波澜不惊?咱们才多大的年纪,这样的洒脱释怀,你怎么做到的?”
“嗨,说的好像这是啥好事儿似的。我还嫌自己太憋闷无趣呢!”张雁莀笑了笑,扬起酒瓶,与何朵再次碰杯。
“你说,我在陈沫眼里应该就是个傻逼,乡巴佬,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吧?”已是几瓶酒下肚,何朵思绪翻飞,想到什么说什么。
“如果他这么想你,就不会一开始跟你约会了呀!真是傻丫头!何朵,不管什么时候,永远不要怀疑和轻视自己!听见没?!”张雁莀严肃又暖心地规劝道。
“唉,也不至于吧!毕竟也不算真正谈恋爱,只是自己给自己导了一部莫名其妙的电影罢了!”何朵苦笑道。
“那就好。生活啊,长着呢!说不定那个真正属于你的白马王子,已经在迫不及待地冲你招手了呢!”张雁莀嬉笑道。
“雁莀,你真好!”
何朵刚准备长篇大论感慨,突然一拍脑瓜子,惊道:“呀,对了,昨天客户说要二十套礼盒,我给忘记了!”
这下不得了,半醺的酒意也几乎在一瞬间退了回去。
“那咋办?”
“只能亲自打车送了!雁莀,不说了,那我先去忙了啊!”
“打啥车啊?你先联系出货,我开车送你!”
第一次“恋爱”就以这样的方式尴尬仓促地画上了句号。虽然多少有些不甘,何朵也尽量让自己不再看向那个熟悉的固定方向,即便无意中偶尔擦肩也目不斜视。这一番经历,已经让很多人对她戴起了有色眼镜。可那又如何?宁可昂首挺胸的痛苦,也不要卑微低落的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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