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朵冷哼一声,说道:“咱们不是一代人,观念不一样不代表就是错的。咱就把话说回来,去年妈你过生日的时候,那么多远亲近邻都在,全家人都在,就她那个傻x全程都没回来!我和我姐当时没找她吗?没打电话吗?没发信息吗?人家关机不回啊!家里老人结婚是多大的事情?她跟我哥即便有再大的恩怨,这种大事总不该犯糊涂吧?可人家就是不回来,就是要让你丢脸!所有的事情,只要不上纲上线,都可以宽容。但是尊敬老人,孝顺父母,眼里有伦理道德,这是做人的基础。这都做不到,这样的女人你硬要拉她回来干什么?”
“行了,你少说两句!人家都跟你哥离婚了,不愿意回来咱们不是也没办法吗?”许娇兰斥道。
“朵朵的意思是,当时我们就已经联系过人家了,但人家并不搭理,何况还是你过生日这么大的日子。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去叫人家,人家更没有理由回来。既然你也觉得她离婚了,不参加你的寿宴你也理解,那你那天为啥还哭的那么厉害?”何文冷冷说道。
何文一说话,许娇兰就不再吭声。在这个一直对自己抱有抵触心理的女儿面前,许娇兰始终有些忌惮,不像对何朵那般直来直去。
何胜华见机,开口解围道:“一码归一码,她不懂事,咱们不能不懂事。现在的情况就是平子太熄火。娃上初中了,没有妈管,导致现在变得这么叛逆。家里这么紧张,平子即便要出去打工,就你爸妈两个老人,家里也丢不下。最好还是唤一唤,人家要是能回来帮衬一把,平子也好放心出去闯荡。”
“三叔,小轩妈妈的情况,我们都有数。没有实打实的钱给出去,她是不可能回来的。我和朵朵也是上班打工的人,我们每个月也都要还自己的房贷车贷,去哪里凑钱给她?她自己嫁过来何家的这些年,一份工作都没做过,在家里头也懒得跟猪一样,凭什么要小姑子花钱供养她?这是什么道理?”何文尽量压住自己的情绪,用她最大的耐心说道。
“你们过的再差,也比平子强吧?”何胜华说道。
“三叔,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没有资格过的好一点吗?我们一定要跟我哥一样穷困潦倒,甚至比他更穷,才算是对得起家里吗?这些年来一直接济家里的是谁?这些年我爸辛苦赚的血汗钱又给了谁?我姐难道没有借给过我哥钱吗?我没有吗?我们跟他计较过吗?他自己不上进,我们所有的努力就可以忽略吗?”何朵再也受不了,气急败坏地说道。
“行了!别说了!三十多的人了,越活越不会说话!”许娇兰呵斥道。
何朵冷笑一声,冲母亲说道:“你也就敢训我凶我,你凶一下你儿子和我姐试试!”
话谈到这里,何朵早已知道三叔就是母亲搬来压自己和姐姐的救兵,对后面的谈话再无任何兴趣,索性起身离开,趴到卧室一个人清净去了。
何朵一走,谈话的局势立刻从势均力敌转为二对一。何胜华和许娇兰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不断扮可怜和无辜,另一个不断晓之以理动之以德高望重,说的何文逐渐败下阵来。何朵在里屋无聊地刷着手机,没一会便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姐姐低哀的哭泣声传到了她的耳朵,迷糊中三叔的一些话陆续飘入耳中。
“你是做老大的,弟弟妹妹的事情,你就应该做好表率。”
“老大就要不顾一切牺牲自己?那老大自己受的苦谁又去管?这些年我遭的罪,谁问过一声?”
“咱说的不是这个,现在的事情,是何平,该怎么帮何平。”
“你们都觉得我没帮,可这些年我给平子的钱也有三四万了。每次他都说马上还,但从来都没有还过我。即便如此,我大多数时候不都还是借给他吗?多少次,我都是套用我的信用卡给他借的钱,到最后还不是成了我自己的事情!那些年他借着我的血汗钱去玩黑彩,去开饭店,去吃喝玩乐,他想过我多难吗?我之所以还能拿出来一点,哪怕是借的,那也是因为我一直在工作,拼命的工作。如果跟他一样,我们一家三口早全饿死了!我就活该把自己累死,无底线地供养他们那一家子的懒惰和自私吗?小瞿不争气,结婚这么多年来一分钱都没给家里赚到过。我的日子多苦,你们问过吗?救急不救穷,他自己不上进不努力,我就是放血割肉也没办法一辈子都给他们一家子擦屁股吧?”
向来懒得和族人打交道的何文,此刻竟哽咽心酸地说了如此之多的话,听的隔壁的何朵不禁渐渐清醒过来。
饶是如此,何胜华却不为所动,淡淡说道:“这不以前也不知道嘛!就算咱们大的钱不说,小钱上,你和朵朵每个人每个月给你爸妈打个三五百块钱,多了也不用。让你爸妈每个月有个基础的生活费,也算是赡养父母。”
何朵脑子开始慢慢转了起来,寻思道:“每个月五百,我不是一直在给吗?还有这房租水电煤气费,加在一起每个月又何止五百块?”
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三叔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两个小时。姐姐哭的这么伤心,三叔还在一个劲儿说话,而母亲则全程沉默不语。想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占了上风,自己只需要摆出一副无辜无奈的表情就行。
何朵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出去给姐姐打抱不平,但是又立刻停了下来。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自己这个时候出去,只怕谈判的时间又会再次拉长。算了,还是等战局结束吧。
如此一想,她又静静地躺了下来。
不久后,客厅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是大门开合的响动。何朵刚准备起身,何文已经红着眼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大坨纸,不时的擦着鼻涕眼泪。
看着姐姐通红肿胀的双眼,何朵心里充满了负罪感,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恐又刺激到她。何文则背过身子躺在床上,抽噎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别哭了姐,眼睛肿成这样,一会我姐夫和小临回来了,要担心了。”何朵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
何文吸了吸鼻子,抽泣声反而更大了。
一个人在最难过的时候,安慰的话语反而会加重他的悲伤。何朵明白姐姐的委屈,软语安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妈和三叔的脾气与观念,跟他们说是说不通的。你这么耐心地跟他们理论,结果就是鸡同鸭讲,反而会让自己动气伤心。”
“我真是吃饱了撑的。”何文嘶哑着嗓子说道,抽泣的更厉害了。
“唉!”何朵叹口气,躺平身子,望着陈旧的天花板说道:“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怎么想,怎么做,是我们的事情。只要心里无愧,就够了。咱们两代人之间的代沟太大了,谁都说服不了谁。咱妈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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