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传菜的小厮们上来了,绕过坐在门口的贾蓉,大鱼大肉摆了一桌子,这种事他们见的太多,低着头出去了。
贾琏从怀里掏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冷声道:“这是一千两银票,其中五百两是老太太给的,剩下那的五百两是你口中外人给的,蓉哥儿,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全是你咎由自取,弑父大罪,圣上没把你砍了伱就谢天谢地吧,我要是你,就拿了银票,吃饱喝足洗个澡上路,老老实实的服完十年的苦役,回来照样娶妻生子,你要是想不明白,任何人都救不了你,蓉哥儿,言尽于此,多说无益,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贾琏说完,坐回椅子上,自斟自酌起来,贾蓉呆呆的坐在地上,目光涣散,贾琏一壶酒都快喝完了他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开始埋头大吃。
“这才对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瑜哥儿是个心善的,他自己都说和你无冤无仇,等你回来后他一定不会亏待你。”
贾蓉不说话,抓起一只烧鸡使劲的往嘴里塞,眼泪和油水糊了一脸,非常的狼狈,贾琏叹了口气,给他斟了一碗酒。
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被贾蓉狼吞虎咽吃了个七七八八,吃完饭他一抹嘴,对兴儿道:“伺候本大爷沐浴更衣。”
兴儿看向贾琏,贾琏点了点头,沐浴完后贾蓉换上了新的棉衣棉鞋,四个公人给他重新带上枷锁,押着他出了城。
贾琏看着他的背影,啧啧赞道:“真是虎死不倒架,都这个份上了,还能保持几分大户人家公子哥的风采。”
城门外,吃饱喝足的贾蓉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其声音之凄惨令往来的行人纷纷皱眉,一些人直接张口问候了起来。
贾琏回到宁国府,把停放一夜的尸首装进楠木棺材,用马车拉到城外。
大梁更多的丧葬方式还是土葬,不过因为贾珍犯了事,圣上不允许操办白事和祭拜,贾母便让贾琏把贾珍的尸首给火化了,装进棺材里送回金陵的祖坟。
火葬场多设在佛教的寺院中,由寺内的僧人来操办。
看着贾珍的尸体被熊熊烈火吞噬,贾琏在心里默默道:“一路走好,我会替你照顾好尤二姐的。”
与僧人约定小年后来取骨灰,贾琏缴纳了火工费,拍马回到了荣国府。
荣禧堂。
贾琏禀告道:“老太太,蓉哥儿已经出城了,吃饱喝足后沐浴换了新衣服,族长也已经火化了。”
贾母流下眼泪,打发琉璃找个地方给贾珍烧送点纸钱。
宁国府这父子俩自此落下帷幕,即便十年后贾蓉侥幸活着回来,也不过是成了一个仰人鼻息的废物,不足为虑。
贾琏出了荣禧堂,直接去找贾瑜。
入尘院。
贾瑜正在待客,来的是陈淳和刘循。
“仲卿,怎么好端端的就承袭了爵位?”
陈淳关切的问道,如此一来贾瑜就于文一道彻底分道扬镳了,一如之前的上官文渊。
贾瑜道:“这是圣上的恩赐,圣上说了,允许我以勋贵之身参与接下来的春闱,不过考完后就要弃文从武了。”
刘循笑道:“彦章,仲卿本来就是那宁国府的嫡系子弟,承袭祖业也无可厚非,我老刘也算有了一个做将军的兄弟,仲卿,以后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你可得替我出头。”
贾瑜摊摊手道:“没说的,只要你不是欺负别人,我肯定帮你。”
见贾琏进来,贾瑜给陈淳和刘循介绍道:“这位是荣国府的世子贾琏。”
众人见了礼,贾琏把贾瑜拉到一边,轻声道:“贾蓉已经被押去榆林府了,贾珍也已经火化了。”
贾瑜点了点头,见贾琏有些欲言又止,道:“二哥,有话尽管说就是。”
贾琏咳嗽一声,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二弟,你把那尤二姐藏哪去了?”
贾瑜皱眉道:“二哥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藏那种妇人做甚,你莫不是想收那个妇人?”
“也不是,主要是我答应过贾珍照顾她们娘三个的。”
贾瑜无奈道:“二哥,这种妇人你若是收了,你有没有想过老太太和二嫂子她们知道了会怎么样?听我一句劝,不要去招惹那娘三个,那娘三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特别是那个尤老娘,她先劝尤二姐跟贾珍睡,贾珍死了又劝她跟贾蓉睡,贾蓉被流放了,她昨天又把尤二姐往我身上推,这种老狐狸你搞得定?”
贾琏踌躇了一会,小声道:“二弟,我是真的喜欢那尤二姐...”
贾瑜扶额道:“二哥,你和二嫂子多次帮我,我实在不愿意看你误入歧途,这种女人早早晚晚会害了你,我只能跟你说,昨天我已经把她们娘三个赶出去了,她们去哪我是真的不知道。”
见贾琏转身欲走,贾瑜拉住他道:“二哥,你若是实在想收那个妇人,最好先把她那个母亲一刀给杀了,有这种老狐狸在幕后操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老太太和二嫂子知道了肯定会恼你。”
贾琏大惊道:“怎么能杀人?”
“那你就不要去碰她们,天涯何处无芳草?”
贾琏苦道:“二弟,你不知道你二嫂子,她...唉。”
贾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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