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喊来马笔帖,让他给司里的兄弟每人发一百文的吃酒钱。
贾瑜笑道:“两位打算什么时候搬到我家啊?”
李纵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他知道贾瑜最是爽快,不喜欢别人跟他藏着掖着,不好意思道:“公子,我们闲散惯了,怕是在府里住不习惯啊,而且住在司里有什么事也能立刻处理。”
柳湘莲也是点头,贾瑜笑道:“行吧,随你们,去点两百个兄弟,跟我去抄家拿人。”
两人抱拳领命,连忙出去点兵了。
......
宁国府最老的奴才是焦大,这老家伙被贾瑜治到服服帖帖的,现如今依然守着宗祠,贾瑜给他配了两个小厮伺候,等他死了好接他的班,平常好酒好肉没断,算是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荣国府最老的奴才则是赖家,赖老嬷嬷是贾母从史家带来的陪房,相当于王夫人身边的周瑞两口子,以及当初王熙凤身边的,现在在城外田庄种地的来旺两口子。
除了赖老嬷嬷还守着做奴才的本分,她那些在贾家做事的儿孙个个媚上欺下,脏手脏脚,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赖二在宁国府贪了不少的银子,贾瑜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时间和他算账,正巧此番会试过后,距离殿试还有几天,就腾出手来了。
赖府。
说来可笑,一窝子奴才的狗窝也用上了“府”这个清白人家才能用的字。
三进半的宅子,里面还有一座花园,和荣国府的西花园不相上下,要知道宁荣两府的府邸也都不过是五进的,那可是国公府邸,赖家这奴才家竟然就比他们两家少了一进半。
府里上百个下人伺候,简直比主子还主子,知道的知道他们是贾家的家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是什么百年望族呢。
自从赖二被贾瑜从宁国府赶出去后,他心里就开始担惊受怕了,当时贾瑜对他的态度可不算好。
而赖大对于这件事却是满不在乎,他赖家可是贾家最有体面的家生子,自家老太太,呸!一个奴才也配叫老太太?和西府的老太太亲如姐妹,好几十年的感情了,有她护着,他谁都不怕。
这些奴才没读过书,没有忧患意识,全靠着一张老狗脸活着。
只要把西府的老太太给伺候好就行了,她老人家最重和气,也最重感情,他现在正打算去求二老爷,给自己的儿子赖尚荣在外面谋个官位。
赖尚荣这个名字也是挺有意思的。
赖大在荣国府里当差,晚上才会回来,此时赖家的大小主子正聚在主堂里说着话,个个穿的光鲜亮丽,吃穿用度不比荣国府的主子们差到哪里去。
赖老嬷嬷在赖家的地位和贾母在贾家的地位相当,她年老体衰,身子不好,每个月会坐着软轿去给贾母请一次安,一坐就是一天,说说以往的事,维系维系感情,剩下的时间都在正堂里含饴弄孙,享受着儿孙们的彩衣娱亲。
这件事贾瑜并没有和贾母打招呼,不想和那个老太太纠缠,毕竟赖老嬷嬷在她心里份量还是很重的。
而且他来又不是抓赖老嬷嬷的,只是来追查赖二贪墨宁国府银子一事,碰巧发现他们蛇鼠一窝,也贪了很多荣国府的银子,顺带把他们一锅端了罢了。
金玉堂。
这里相当于荣国府的荣禧堂和宁国府的丛绿堂,而且这名字一听就知道赖家很有钱,正好贾瑜现在缺银子使了,这可不就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赖老嬷嬷端坐在软榻上,摩挲着小孙子的胖脸,这小孙子也在她的怀里撒娇,和贾母与贾宝玉的互动如出一辙,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典型的上行下效。
赖尚荣今年二十来岁,读过几年书,勉强算个童生,衣着华丽,一脸富态,对赖老嬷嬷求道:老祖宗,您明天到西府给他们家老太太请安时,一定要把孙子的事说了,父亲那边不太好求,还得劳您开这个口。”
赖老嬷嬷笑道:“我给你问问吧,看看小姐她还念不念我这张老脸。”
赖尚荣只觉得十拿九稳了,跪下来给赖老嬷嬷磕头,赖老嬷嬷想了想,对儿媳妇丁氏吩咐道:“东府的瑜大老爷殿试后肯定要办宴,你先去仓库准备一些厚礼,到时候一并送过去,好打点打点关系。”
丁氏不以为然道:“这件事是他的不对,老爷巴心巴肝的给他们家卖命,累成什么样子,他倒好,直接把老爷赶回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赖老嬷嬷嗔道:“人家毕竟是主子,赶紧把这事办了,再给喜鹊...晴雯送一点礼,请她看在我们家养了她几年的份上,在东府瑜大老爷面前替我们家多说说好话。”
两百名兵士很快集结完毕,贾瑜骑在马上,高声道:“兄弟们,咱们今天要越界干活,到东城去把我贾家那一窝子狗才给抄了,他们是家生子,不用顾忌,哪个敢反抗,直接给我打,出发!”
兵士们齐齐应了一声,持枪挎刀,排成两列纵队,柳湘莲和十多名临时亲卫簇拥着贾瑜,直扑赖家。
大道上的行人纷纷让路,进入东城的地界后,两个东司的兵士连忙小跑上前询问,柳湘莲亮了亮腰牌,沉声道:“这是我家都指挥使的家事,和尔等无关,勿要阻拦。”
那两名东司的兵士连忙让开,两百人行动的动静可不小,甲胃摩擦,兵器争鸣,沉重的脚步声引得沿途很多人家都打开门查看,见他们打着皇城司南司的旗号,又连忙的缩回去了。
赖家。
兵士们迅速把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门口的门子哪敢阻拦,连滚带爬的往内宅跑,嘴里大叫着:
“老太太!不好啦!府里遭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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