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劳,待本官来日荡平倭寇,你和本官一起进京面圣领赏,请回吧。”
唐同知大喜过望,一躬到底,恭声道:“全凭大人提携,下官告辞。”
待他离开后,贾瑜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来到府衙外,只见一对中年夫妇正领着一个女孩子站在台阶下。
这女孩子穿着粗布的衣裳,身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连发髻上的簪子好像都是木制的,她双腿并拢,正低着头,两只柔荑放在身前,听到动静,抬起脸看了贾瑜一眼,后又垂下眼帘。
贾瑜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大红织金蟒服,腰悬纹龙白玉带,上面挂着御剑,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把一个如日中天的少年权贵演绎的淋漓尽致,他现在就是整座江南东道地位最高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邢忠并不是邢夫人的亲弟,而是堂弟。
邢忠搓着手,脸上挂着谦卑、敬畏兼讨好的笑,意欲迎上来,一个护卫挡在贾瑜身前,将雀鸣刀抽出三分之一,沉声道:“来人勿要擅动!”
见两名护卫要上前搜身,贾瑜制止了,护卫面露难色,一咬牙道:“大人,多事之秋,不可不防。”
邢忠连忙在身上四下里摸了摸,急道:“哥儿,我不是歹人啊,我真是贵府大太太的堂弟,一直住在苏州府。”
贾瑜点点头,邢忠对自己女儿招招手,介绍道:“哥儿,这是小女。”
“邢姑娘,你好。”
邢岫烟柔柔的福了一礼,轻声道:“岫烟见过...”
一个高贵如天人,一个卑微如蝼蚁,可叹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最合适,贾瑜说道:“叫我瑜哥儿或者直呼其名都可以。”
内堂,护卫端上来热茶,然后站在门口,手按刀柄,虎视眈眈的盯着邢忠,贾瑜摆了摆手,他才转身出去了。
邢岫烟端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鞋尖,沉默淡然,宠辱不惊,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衣裳粗糙就自卑,如同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又如同清新脱俗的空谷幽兰,身上有一股很重的出尘之气。
坦白说,贾瑜并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发现过这种气质,不知道为何,他会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好感。
“你来找我何事?”
邢忠苦笑道:“说出来不怕哥儿笑话,家里生计艰难,米缸都见了底,烟儿又被几个同乡的恶霸盯上了,我就想着,等您进京的时候,我们能不能跟您一起,好去投奔我那堂姐姐。”
贾瑜缓缓道:“你难道还不知道?贾赦已经死了,你那个堂姐倒还在,不过她已经被剥夺了诰命,贬为庶民。”
尽管如此,邢夫人依然是荣国府的大太太,还在旧园里住着,只是已经彻底没了地位,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因为孙绍祖那件事,邢夫人曾经当众骂过贾瑜几句,他虽然不能做到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也不是小肚鸡肠,没有和她一般计较,不至于找机会弄死她,更不至于因她而迁怒其他人。
邢忠面色呆滞,完了,什么都完了,本来想着去投奔一番,好以此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像那薛家大房一样,没想到她直接被废了,现如今怕是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帮得了他们?
贾瑜让护卫去把贾琮请来。
半盏茶后,贾琮大步走了进来,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四个月以来,他的变化非常大,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尽忠职守,谦虚谨慎,而且也立下了一些功劳,这让贾瑜很是欣慰,是可造之材。
“琮哥儿,他是你舅舅,这位姑娘是你表姐,见一见吧。”
贾琮很是意外,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江南还有这么一号亲戚,尽管在心里并不认那个嫡母,但碍于礼法和孝道,他还是拱手道:“琮见过舅舅,表姐。”
在薛姨妈眼里,和贾瑜一百竿子打不着的王子腾都可以是他舅舅,这个邢忠和贾琮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从礼法上来说,的确是他的舅舅,他必须要孝顺,哪怕是在表面上维持着,不然就很容易被人冠上不孝的恶名。
邢忠和王子腾一样,与贾瑜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带邢岫烟来投奔,安的是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三人互相见了礼,邢忠说明来意,见贾琮看过来,贾瑜笑道:“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做主吧。”
“舅舅容禀,外甥现在军务在身,不便擅离职位,如果您一家想进京,当然可以,外甥现在就可以给您路费。”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朝廷的赏钱,邢忠连忙道:“外甥,不着急,我们到时候和想和你们一起进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贾琮还是把银票递给了邢忠,他假意推辞几下就勉为其难的收了,感激道:“多谢外甥,我们这就回家等着,到时候麻烦你打发人去接我们一下。”
他说完又给贾瑜行了一礼,感恩戴德一番后便带着邢岫烟离开了。
贾琮去送,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把邢岫烟给带回来了。
“二哥,舅舅说表姐如果回去会被那些恶霸欺负,说您是有大本事的,定能护佑她平安,所以把她留了下来,也能照顾您的起居,弟回去训练了。”
邢岫烟身上背着一个青灰色的包裹,贾瑜走上前将其接下来,放在椅子上,说道:“不必多想,我会在附近给你租赁间院子,等我们来日返京时,再让你表弟接了你父母一起去。”
前世他读原着的时候就很欣赏这个女孩子,她身上有很多闪光点,虽然家道贫寒,但她却全不似父母所为,她端雅稳重、温厚平和、安贫乐业、更兼知书达礼。
今有此机会,他不想错过,敢爱敢恨并不丢人,惺惺作态才会令人不耻。
傍晚,贾瑜亲自下厨,炒了两碟素菜和一碟鸡子,又准备了一碟咸菜、一盘馒头和一盆稀饭,这是平民百姓家里最常见的家常便饭。
他并没有让人准备大鱼大肉,珍馐美馔,又褪去象征权势和富贵的蟒服,换上一件让女红媳妇即刻裁缝的粗布衣裳,簪子也换成了木头做的那种。
攻心为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贾瑜亲自去街对面新租赁的小院子里请邢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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