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咬死人,那罪过就大了,另外,枪击大象,贾瑜心中并没有丝毫的自责,说到底不过是一头畜牲罢了,他上下掂量着火枪,在心里思索对付象骑兵的方法,陈贤也在思索,陈佑在用铁钩子扒拉火堆里的泥疙瘩。
他伸手摸了一下,被烫的龇牙咧嘴,长史官连忙效劳,陈佑嫌弃他们笨手笨脚,就把他们全赶走了,蹲在地上,举起木棍就是一顿砸
陈贤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擅于政务,不通军事,让他去想仅仅是有所耳闻的事物,并给出应对之策,着实是有些难为他了,他要是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东宫还要那么多属官做什么。
贾瑜一层一层剥开荷叶,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一只肥嫩的叫花鸡映入眼帘,陈佑的口水瞬间就下来了,他把叫花鸡拿到桌子上,将手仔细清洗干净,扯下一条直冒油的鸡腿,吹了吹,往嘴里一塞,咬下一大块,嚼了嚼,含湖不清的说道:“图了图了。”
就在三人吃鸡的时候,景文帝和许皇后从远处走了过来,一个身后跟着敬安,一个身后跟着凤仪女官,一个怀里抱着三尺剑,一个怀里抱着暹罗猫。
一只鲜嫩多汁,美味可口的叫花鸡很快就变成了一堆骨头,陈佑抱来一只新的,他身上的蟒服都被染脏了,把它放到桌子上,抄起木棍就一通乱砸,嚷嚷道:“如此美味,岂能无酒?来人,速去尚食局取一坛百年佳酿来。”
他的命令没有得到响应,属官、太监和护卫们纷纷跪了下来,陈贤扭头一看,连忙把手里的鸡腿放下来,躬身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景文帝扫视一圈,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问道:“火枪试的如何?”
贾瑜恭声道:“精度很高,穿透力差了一点,他日在安南国战场上,若是遇到成群结队的象骑兵,火枪无用,只能动用火炮,或者其他办法。”
景文帝点点头,背着手走到桌边,指着叫花鸡问道:“此为何物?”
“叫花鸡,其腹中藏有数种滋补的药材和食材,对身体大有裨益。”
景文帝没有询问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是何意思,看了看一脸油污的陈佑,对敬安吩咐道:“送一只到上书房,朕和皇后今日的午饭就用它了。”
敬安领命,把剑挂在腰带上,一如当年在渭水河边挑荠菜一样,选了一个最大的,用单手托着回去了。
许皇后伸出柔荑捏住贾瑜的耳朵,使劲扭了两圈,冷笑道:“你胆子愈发的大了,竟敢怂恿太子储君做这些危险的举动,万一出了什么事,哪怕是受了轻伤,后果都不是你能承受的,本宫再三叮嘱你,万事小心为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你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今天这顿板子你再也躲不掉,连上次的一起赏给你,不让你长长记性,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陈贤跪下了下来,拜道:“母后,这件事是儿臣带的头,和弟弟以及不器无关,请您治儿臣的罪。”
陈佑抹了抹嘴,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也跪下来求道:“母后,这件事全是贾瑜的错,和大哥没有干系,和儿臣也没有干系,儿臣本来在国子监读书,正是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就被他给拉出来了,非要儿臣和大哥陪他来这里胡闹,所以您打他的板子就可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不停喊疼求饶的贾瑜挑眉毛,满脸的奸笑,我让你强迫小爷我和泥烧火,报应来了吧。
陈贤连忙用胳膊肘捣了捣他,景文帝笑呵呵道:“来人,把他们三个带到上书房门口,每人打二十大板。”
“陛下,打不得,微臣等一会还要回去给微臣那侄儿做高堂父母,若是被抬回去,脸就要丢完了,求您赏个体面,让微臣明日再来领这顿板子啊。”
“三十大板。”
......
上书房门口。
贾瑜已经认命了,往长椅上一趴,陈贤和陈佑一左一右趴在他两边。
“能和太子殿下与晋王殿下一起挨板子,微臣诚惶诚恐,荣幸之至。”
陈佑懊悔不已,险些捶胸顿足,苦着脸说道:“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刚才就替你求情了,现在好了,这三十大板下去,我又得在床上趴几天。”
贾瑜笑道:“就当是放假了呗。”
“不过我今天挺开心的,顽也顽了,吃也吃了,挨一顿打不亏,贾瑜,你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好顽的,一定要再叫我一起。”
陈贤接话道:“不器,我和太子妃过明日去你家做客如何?你到时候亲自下厨,请我们吃一顿饭,算是替你从江南西进还京,接风洗尘了。”
“大哥,算我一个,我也去。”
......
宁国府,聚仙阁。
数十个六房的女卷或坐或站,她们的目光中满是艳羡和敬畏,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言谈举止之间尽显威严的林黛玉,这才是天生的富贵命啊,年方不过十五岁,还没成婚就是一等伯夫人,族长这次要是把那什么安南国打下来,她说不定就要变成侯夫人,甚至是国公夫人了。
以前想见也见不到,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岂能轻易错过,于是乎,这些女卷们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小心翼翼说着讨好的吉祥话,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林黛玉没有端着架子,面带微笑,和她们每一个人都能说上几句,悉数收下她们委婉的诉求,表示一定会反馈给贾瑜,并尽最大努力解决她们的问题。
探春满脸钦佩,暗自赞叹,自己这位林嫂子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真到了关键时刻,轻描澹写的就镇住了场子,只希望她来日面对满堂的诰命夫人时,也能像今天这一样。
此时此刻,薛姨妈和李婶娘多么希望,坐在右边太师椅上的是自己女儿啊,令她们眼红的是林黛玉正室之位,还有很快就能得到的一品诰命,以后所出的孩子是嫡子,可以继承贾瑜的爵位和这诺大的宁国府以及一应家产。
薛姨妈肠子都悔青了,贾瑜当年考中解元的时候,她有想过把薛宝钗许配给他,但很快就扼杀了这个想法,在她看来,别说是解元了,就算是考中了状元,也不过是做个六七品的小官,想熬成三品大员,少说也得十几年。
等贾瑜摇身一变,成为三等宣威将军,继承宁国府全部资产后,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女儿似乎已经配不上他了。
时也,命也。
任她如何胡思乱想,都已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在这一刻,林黛玉是所有人言语和目光汇集的中心,她不再是那个孤苦伶仃,忧郁敏感的弱女子,她背后站着一个位极人臣,无比深爱着她的丈夫。
妾室们对她心悦诚服、贴身丫鬟们对她忠心耿耿、两府下人们对她毕恭毕敬、六房族人对她曲意逢迎。
尽管这一切都离不开贾瑜坚定的支持和拥护,但她依然用自己坦率纯真,见之以诚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所有人。
她是当之无愧的宁国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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