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迄今为止,薛宝钗不能给贾瑜做明媒正娶,三茶六礼的正房夫人,是薛姨妈此生最大的遗憾和不甘,鲜有之一。
多了不敢说,这次覆灭安南国,贾瑜势必要封侯的,那可是侯夫人啊,在诰命夫人里只低于郡王妃和国公夫人的存在,而且不同于那些继承祖上爵位的侯爷,贾瑜的这个侯含金量更足,因为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冒着马革裹尸危险挣来的,非开国时期想封侯,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个中艰辛,非被封侯者不能体会。
如果薛宝钗是贾瑜的聘妻,受封为侯夫人的诰命,那薛姨妈以后就能用鼻孔看人了,别说是贾母这样的国公夫人,就连北静郡王府的老太妃安氏,她都可以不大放在眼里,母能凭子贵,也能凭女贵。
不单单因为贾瑜是开国一脉武勋的扛把子,他还深受圣卷,不说景文帝对他宠信有加,把他当儿子看,也不说陈贤和他平等相处,把他当朋友看,只说他是皇太孙陈炽的师父,这个庞大帝国未来的帝师,仅凭这层牵绊,谁还敢小看他?
曾几何时,有一个机会摆在薛姨妈的面前,在贾瑜未曾取得乡试解元之前,薛宝钗就用眼神和言语,不顾闺阁女儿家的羞涩、矜持、体面,勇敢的向他表达了倾慕之意,奈何薛姨妈当年看不上那个寄人篱下,前途渺茫的少年,在其中指手画脚,大加干涉,最终导致不了了之了。
不怪她这样做,那时候的贾瑜确实是落魄的,除了举世无双的容貌,他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贾家的风云人物贾宝玉,她当然希望薛宝钗能嫁个好人家,也不怪她目光短浅,一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内宅妇人而已,又能有几分识人之明呢?
不光是她,包括当年之贾政,都不对贾瑜抱有太大希望,他之所以资助贾瑜进学,有很多原因,除了他喜欢上进之人,盼望贾家能再出一个继贾珠之后的读书种子,也是被他宁愿以死明志,也不愿向恶势力妥协,以及自强不息,积极乐观,重情重义,不卑不亢的高尚品格打动了,说浅显点,贾瑜长得很好看,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与他相处会感觉如沐春风,舒适愉快,不似贾瑞和贾芹那样的奴颜媚骨,卑鄙龌龊,心术不正,贪财好色的无耻之徒,人看到后会深恶痛绝,嗤之以鼻。
贾母和王夫人的想法更简单,也更无情,让贾瑜留在府里,一是让他引导和陪伴贾宝玉读书,以此让贾宝玉少遭受一点来自贾政的责打,二是做为长辈,小辈有难,于情于理,她们都不好袖手旁观,否则外人会说她们冷漠澹薄,苛待族人。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走投无路,地位卑微的外室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取得了举世举目的成就,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贾瑜已经高高在上,权倾天下了,山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她们仰他的鼻息,在他的庇护下过活,太快了,别人需要用一生时间去完成的成就,在他这里,不过弹指之间罢了,因此有无数报国无门,壮志未酬的人都对他充满了猜疑和嫉恨,认为他只是命好,靠熘须拍马和不见光手段上位的奸佞之臣,坊间还流传他是景文帝遗留在外面的儿子,不然解释不了他在这个年纪得到的名利。
有知情人士透露,景文帝碍于种种原因,不能在全天下人面前为他正名,只好在其他方面做补偿,给他大权,给他做高堂父母,私底下册封他为贵重程度在国朝仅次于“秦、晋、齐、楚”四王的“燕王”,关键是这些流言蜚语蔓延开来后,朝廷从始至终都没有制止,愈发的让世人好奇。
吃瓜群众不是后世的产物,什么朝代都有,饱了,暖了,yin欲了,再想消遣,动嘴皮子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反正说话和吹牛逼又不上税,还能满足猎奇心,这也说明贾瑜一直都是神京城,乃至京畿道,甚至整个大梁的热点人物,他哪怕是放了个屁,都会有人闲着蛋疼的去闻闻,然后煞有介事的分析他上一顿吃了什么东西。
言归正传。
不谈薛家出身真正的性质,到底是商贾之家还是书香门第,只看而今,薛宝钗再想与贾瑜做正妻显然是不够资格了。
薛姨妈之所以同意薛宝钗给贾瑜做良妾,除了选择面不怎么大,还有三个方面的顾虑,其一,她儿子薛蟠,包括薛家都需要一棵遮挡风雨的参天大树,好保全她们家摇摇欲坠,会被人垂涎三尺和强取豪夺的资产,她到京城宁愿投姐姐王夫人也不投亲兄王子腾,便足矣说明这一点了。
其二,她虽然更疼爱薛蟠,但也疼爱薛宝钗,不忍心见精明强干,心比天高的女儿爱而不得,况且她也不敢再阻拦,惧怕贾瑜会心生报复之意,略施小计就让她们薛家陷入日暮途穷,万劫不复之地。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林黛玉体弱多病,瘦到一阵大点的风就能吹走,整日里悲悲切切,呜呜咽咽,哭哭啼啼的,实在不是长寿之道,将来十有八九过不了生孩子的鬼门关,她若一死,正房夫人的位分肯定会落到薛宝钗的头上。
只是天不遂人愿,宫里专门给皇室成员看病,号称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有妙手回春之能的老供奉出手了,奉景文帝之命,亲自到荣国府为林黛玉诊治胎病,贾瑜又遣人远赴辽东,花费重金从辽东的深山老林中求来三味宝药,在良好生活习惯的加持和爱情的持续滋养下,她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不仅再也不咳嗽了,人也胖了一圈,脸颊不复以往的苍白消瘦,变得红润且有光泽,这是气血充足的体现,能吃能睡,能玩能笑,神采奕奕,身心愉悦,和正常的健康女孩儿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贾瑜非常的宠爱她,当成眼珠子一样去疼,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事事都依着她,还有许皇后和太子妃白氏给她撑腰,如此一来,薛姨妈的期待就微乎其微到不可能了,但她还是不死心,不过她不是王夫人那种蛇蝎心肠的毒妇,没有(不敢)在暗地里扎她的纸人。
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薛姨妈为她的女儿薛宝钗考虑,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她的想法早已被贾瑜和林黛玉洞悉,碍于一家人的情面和她没有说出来以及做出来,他们选择了忍而不发,不闻不问。
......
荣国府,荣禧堂。
紫娟把从小红、小红从贾芸、贾芸从新科进士刘循那听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她激动到嗓子都在颤抖,忍不住手舞足蹈几下,恕她才疏学浅,想象不到二十岁的国公或者郡王会是何等的风采。
今年春闱,刘循一雪上次榜上无名的耻辱,在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上杀出一条血路来,以三甲三十二名的成绩完美收官。
虽是饱受鄙视,无人权的同进士出身的进士,正常情况下只能似恶狗扑食般抢夺一些进士及第和进士出身的进士们挑选剩下的官职,有时候甚至连个其它道府的小县县令都捞不到,只能做个县丞或者县教谕,但架不住他上面有人啊,他老子是户部左侍郎,相对于没有什么关系的寒门学子们,他无疑有着先天性的绝对优势。
秉承着“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箴言,做为贾瑜义结金兰,情同手足的至交好友,刘循得到了陈贤的认可和关照,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由原先的从七品某县县丞摇身一变,成为了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让一众二甲进士和三甲进士们酸掉了大牙,感慨真是学的好不如生的好。
在各级官员中,要数翰林最为清贵,大梁素有“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这一约定俗成的规定,进士们削尖了脑袋都想往翰林院里钻,不惜出卖尊严的讨好上官,但名额有限,除了稳操胜券的三鼎甲和少部分通过朝考,被遴选为庶吉士的进士,绝大多数的进士只得老老实实的听从朝廷安排,外放出去做县官或者到各部、院、司、局、寺观政习学。
当听说贾瑜胆大妄为,单枪匹马独闯龙潭虎穴后,林黛玉很生气,这也太不把身家性命当回事了,万一中途出现变故,身处在敌军大本营,插翅都难飞,她也自豪,真是勇气可嘉,一般人都不具备这种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大无畏精神。
紫娟有意在薛姨妈面前卖弄,因笑道:“外面的人都说皇帝老爷得知后高兴的不行,说‘不愧是朕看上的人,端的智勇双全,大梁得此能臣,实乃江山社稷之福,天下苍生之福’,姑娘,我书读的少,不像您饱读诗书,不太懂这种事,您说皇帝老爷这次会封二爷为宁国公还是郡王啊。”
知仆莫若主,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久,彼此照顾,亲如姐妹,林黛玉当然晓得她心里的小九九,嗔怪了几句,让她回宁国府和晴雯和媚人她们顽去,紫娟看了一看表情耐人寻味的薛姨妈,得意一笑,扭着丰满的腰肢,鸟鸟婷婷的出去了。
她刚走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吴嬷嬷撩开门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那人要过来了,我们快回家吧!”
林黛玉点了点头,起身道:“老太太,玉儿先回去了,东府还有点事要处理,明儿早上再来给您请安,陪您说话。”
贾母拉住她白净净的小手,红着眼眶道:“玉儿,你别急着走,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你好歹留下来当面宽慰宝玉几句,他最近心情很不爽利,吵着闹着要出家。”
她握的很紧,林黛玉又疼又急,一时间挣脱不得,小脸涨的通红,苦苦哀求道:“老太太,请您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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