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粱籍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谢弼道:“季纯,北海郡三姓一夕破灭,桓公声威固然大振,但想必同样会令人疑忌大起,我谢氏却是不宜独霸北海,引人侧目,北海粱氏,今日起,由季纯而兴,何如?”
粱籍完全呆滞了。
谢弼话中的含意,没有一丝一毫难懂之处。
平灭了北海郡三姓士族,其它州郡的士族得知消息,必然会对桓志更加警惕。
而收获,则是桓志对北海郡的控制力极大提升。
在此中,谢弼做为桓志的合作者,却是既想要获得好处,又不想招来警惕、忌恨。
所以,谢弼要再在北海郡扶持一姓,上好的选择,自然便是原本的三姓之一。
粱籍,恰好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这是绝对的好事。
但,谢弼真的不怀疑粱籍通风报信吗?
“明公,我、我……我真的没有……”
谢弼打断粱籍:“季纯本是大魄力之人,我助桓公施行新政,亦须极大魄力方能成功,故而你我当初一见如故,怎么今时今日,季纯反来做此小儿女态?”
粱籍喏喏,事关性命,“魄力”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谢弼决心已下:“季纯休要疑虑,此事便即如此!”
眼看着谢弼似乎真的不是在说笑,粱籍暗暗一咬牙,反正如今性命操之人手,粱氏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现在对自己这个背叛家门的不肖子弟,说不得怎么恨呢!
眼下,也就只有一条路了。
“明公大恩!粱籍今后,定以明公马首是从!”
粱籍撩袍拜倒,虽是虚影之身,仍旧一丝不苟大礼参拜。
谢弼非常满意,虚虚一搀,好似已将方才一节忘却,转来便继续问孙秀:“孙中卫目下如何?可在学宫中寻得了宝藏么?”
说起孙秀和学宫,粱籍便多了怨言。
“嗨!明公不知,那孙秀不知从哪里得了乔氏有宝藏留于学宫的传言,纵兵闯入,学宫学子恐其兵士焚毁书籍,与之冲突,孙秀竟不顾学子身份,大开杀戒!”
粱籍说到这儿,叹一口气。
“唉,今后桓公恐怕还要再多一条摧折文华之罪啊!”
谢弼听了,也大怒道:“这孙秀,见我时便问学宫,我还一再叮嘱他,学宫乃我北海名士徐伟长心血所在,其中学子多有才能,必将为桓公所用,要他以礼相待,不可逞凶,岂知、岂知他!到了桓公那里,我定要申诉!”
粱籍不疑有它,陪着声讨几句后,又有些幸灾乐祸。
“说起来,那孙秀也是骄狂过甚,阴氏一名嫡脉幼女侥幸逃脱,欲乘船浮海而去,此人仍不罢休,追至海滨,却是被一道星河破了手段,就连虎符,似也受损不轻!”
粱籍对于孙秀的军律之术陌生。
谢弼却知道一些来历。
闻言,大吃一惊。
须知虎符便相当于法家修士最为重要的“本令”法器,立律法之后,即以“本令”收诸民之力。
虎符可视为特殊的“本令”,一枚可以分割为两片,一片收军阵之力,一片收军阵之权。
平日里,收军阵之权的一片虎符,掌于君主之手,将领持有收军阵之力的一片虎符,仅有指挥之权,运使时,需要将属于该枚虎符的兵士调集驱遣,临战列阵,才能使兵士之力,集中于己身,从而倍增杀伐之力。
若是两片虎符合一,那便可以像孙秀这般,随身不带一兵一卒,需要用时,随意勾选足够人员,充任兵士,那些人受虎符内存有的真正兵士神魂所控,指挥起来也和真正的军阵几无区别。
可说是隐蔽突袭的极佳手段。
唯一不足,便是临时勾选的兵士,毕竟不如百战精锐,所能提供的力量,远不及真正军阵。
故而,孙秀手段被破,虽然出人意料,却也不是很难令人接受。
真正惊到谢弼的,是虎符受损!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手段,竟能破坏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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