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笑道:
“客人休听他胡沁。且进店来说话。”
刘备几个都随他入得店里,寻近窗角落里坐定。
那大嫂道:“客人吃甚肉食?打几角酒?”
刘备笑道:
“大嫂可将来些好黄牛肉,软羊肉,菜蔬有拿手的,只顾将来,好酒先打四角,不差你银子,有好胡饼,便也来些。”
扈三娘忙插口道:
“吃甚胡饼?大嫂此间可有肉饼?我曾吃过哥哥在东京买的曹婆婆肉饼,端的好吃。”
大嫂赔笑道:
“肉饼也有,只无曹婆婆家的。”
扈三娘欢喜道:“如此多将来肉饼。”
又想到此处近海,鲜鱼应是不错,扈三娘忙补充道:
“有好鲜鱼汤且来两碗。”
刘备摇头笑道:“我这娘子,竟这般吃嘴。”
花荣、栾廷玉皆笑。
不多时,那大嫂将各色菜蔬鱼肉摆满桌子。看得扈三娘眼都花了。
众人只在毛太公庄上吃了碗茶水,此时腹中早饥,眼见得许多美食在前,当即大快朵颐起来。
酒过三巡,吃得腹饱,但见门外一前一后进来两位头陀,一个身躯如熊罴相似,一个体格与虎豹相仿。
不是李逵、武松,却又是谁?
李逵一见了刘备等坐在那里,当下要去见礼,忽觉手底下铁钳一般力道,左小臂教武松牢牢擒住。
“且去哥哥相邻处坐定。”
武松低声提醒,李逵这才想起刘备事先叮嘱,分付他们如若相遇,只作不识。
酒店里人不甚多,这两个一进来显是颇受瞩目。幸得武松江湖经验丰富,全然不以为意,带着李逵在刘备身后桌上坐定,又嚷着叫主人家讨酒。
待周围人不再瞧他,武松才微向后靠,一头低声与刘备禀报,一面手底下悄悄递上一物:
“小弟已按哥哥分付,把毛太公那老猪狗擒住,现藏在登州山东一座荒庙中。有时迁兄弟看顾,只待哥哥发落。”
武松做事,细心果敢,刘备自是放心,当下接过那物件,满意点头:
“与李逵两个吃的饱了,便去换来时迁,你两个太瞩目,有事我教时迁报与你知晓。”
武松低声应道:“武松省得。”
两个商议罢了,都不再言语,武松自与李逵吃酒。
初时李逵还算本分,几碗酒下肚,当即显出原形,盯着邻桌的刘备大呼小叫:
“依铁牛的意,不若去砸了他的牢子,劈了甚么鸟孔目,救了那两个蛇蝎猎户便是,不耐烦哥哥恁地小心。”
武松急忙剜他一眼:
“铁牛不可胡说!”
谁知这厮又道:
“武二哥你莫拦我,一路上本就憋出鸟来,吃个酒怎地也不让俺说话?”
这李逵正胡闹间,忽觉肩头上一沉,转头看去,竟是此间女主人。见她凶霸霸道:“这黑厮好大胆子,敢劫牢么?”
刘备、花荣、栾廷玉见此俱是一惊,扈三娘听了也从海碗里抬起头来,循声看去。
武松辩解道:
“大嫂休听他胡说,这厮吃醉了。”
谁知那大嫂四下张了张,见此际恰好无甚客人,当即拉住李逵,望里间屋里便走,李逵本待一把拨开她去,却未拨动,倒教她拽进屋里。
武松见了,急忙也跟了去。妇人将李逵按在门里一张椅子上坐定,随即也坐在一旁,李逵待要发作,忽见妇人急切道:
“大哥恕奴家方才鲁莽,我非是要报官捉你,只你才说两个猎户姓甚名谁?还望如实告知。”
李逵、武松两个对视一眼,李逵道:
“老爷不晓得他两个鸟姓,只见那毛太公称甚么‘双尾蝎’‘两头虫’的。”
妇人一拍脑门:“苦也,这两个人,正是我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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