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愿向父王再求一人。”
“何人?”
“慕容绍宗。”
高欢闻言异样地看了高澄一眼,说道:
“慕容绍宗如今并未领军,阿惠为何讨要此人?”
“韩陵之战时,是父王告诉的孩儿,大败之际,能领军从容而退者,当为良将,父王言语,孩儿始终铭记在心,孩儿只是求一良将辅佐而已。”
高澄恭谨答道。
高欢的疑心散去,同意了高澄所请。
高欢赏慕容绍宗的忠诚,对他却是闲置的安排,究其原因,终究是爱子心切,希望留给高澄施恩,将来委以重用。
确认高澄并非在打尔朱兆余众的主意,高欢自然不会反对。
明确南下将领后,高欢又吩咐道:
“调任各方行台后,为父自会与你去信,你得书信后,再上书天子裁撤行台。”
高澄当即应诺。
两父子又仔细商议了一番各方行台的具体调任,高澄这才告退,回府向娄昭君请安。
这次晋阳一行,收获颇丰,原主十五岁入邺城主政,领左右、京畿大都督一职,掌控军政大权。
高澄虽然没捞到禁军,却终究比他早了两年掌控京畿兵权。
洛阳禁军被高欢依旧留在娄昭手中,显然是上了一层保险,唯恐高澄眼高手低,彻底败坏了河南局势。
京畿军团在尔朱世隆、尔朱度律败亡后早已名存实亡,如今再度组建,任重道远。
高澄心潮澎湃,这将是由他一手组建的嫡系部队。
虽然比不得高欢在黄河以北坐拥近二十万鲜卑、契胡大军,但终究是迈出了第一步。
在高澄向娄昭君问安之际,留在洛阳的高乾却又深陷流言之中,这一次与妇人无关。
洛阳。
自高澄离开后,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朝堂台阁,许多人对高乾留恋权位,却不为父守丧的做法在背后加以指责。
高乾自然也听闻了这种说法。
他很恼怒,这些言论必然是那些宗王们的手笔,可满腔怒火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去发泄。
“司空何不以丁忧为名向天子请辞,天子必然挽留,司空所虑,迎刃而解。”
府中幕僚为高乾出了一个主意。
高乾闻言大喜,当即按照幕僚所言,向天子上表请辞。
元善见年幼,高澄不在洛阳,朝事都由领尚书省的元亶主持。
出乎高乾预料的是,元亶居然同意了高乾所请,免去他侍中一职,只保留司空的闲职。
“法寿好计策,居然真能让高乾自己请辞。”
元修对斛斯椿赞叹道。
原来所谓高乾置亡父于不顾,贪恋权位的流言都是由斛斯椿放出。
斛斯椿笑着敷衍了几句,蛰伏许久,这只是他的第一步动作。
计策成功的关键在于,元亶代表的天子会不会挽留高乾。
高乾自以为元亶与高欢是儿女亲家,出于照顾高欢的颜面,自然不会准许。
可他不清楚的是,只要是宗室坐在元亶的位子上,无论多么亲近的关系,都不得不在宗王们的推动下,一步步走向高氏的对立面。
这就是权力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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