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陀大师笑道:“我佛门中法,说难便难说易便易,谢道友新近皈依,还未修行,心存客气,自然患为人师。”
谢山悟彻夙因,晓得天蒙禅师是他从前师兄,先前因晓月禅师一事拖延,好多话未曾出口,此时得芬陀劝诫,又看妙一真人含笑不语,情知事成定局,笑道:“后辈自身尚无师父,如何收徒?请暂缓,容我拜师受戒之后再行收徒。”说罢去到天蒙禅师身前,跪请收录。
天蒙禅师本在假寐,忽然伸手向谢山顶上一拍,喝道:“你适才已明白,怎又糊涂起来?本有师父,不去问你自己,却来寻我,是何缘故?”
谢山被天蒙禅师拍顶一喝,猛地吃了一惊,当时惊醒,叫道:“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禅师微笑道:“怎见得?”谢山起身,手朝殿外明月一指,“波心寒月,池上青莲;还我真如,观大自在。”天蒙喝道:“咄!本来真如,做甚还你?寒月是你,理会得么?”谢山道:“寒月是我,理会得来。”禅师笑道:“好,好!且去,且去!莫再缠我。”谢山也含笑合掌道:“你去,你去!好,好!”
吕松有所体悟,拍手笑道:“我观观音观自在,既见真武见真我。”
白眉禅师、芬陀大师随即起立,同向妙一真人道:“因缘已了,我三人尚有一事未办,要告辞了。”
叶缤也和寒月禅师谢山一样欲投名师,一看三位要走,忙到芬陀大师面前跪请收录。
芬陀大师含笑将她拉起,道:“道友心意我已尽知,贫尼与你缘分止此。你一切适才想已知悉,何必多说?”叶缤原已悟彻,笑答道:“弟子已知无缘,只请赐予法名如何?”大师笑问道:“你既虚心下问,可知方才钟声共是多少声音?”叶缤躬身答道:“钟声百零八杵,只有一音。”大师又道:“钟已停撞,此音仍还在否?”叶缤答道:“本未停歇,为何不在?如是不在,撞它则甚?”大师笑道:“你既明白,为何还来问我?小寒山有人相待,问她去吧。”叶缤会意大悟,含笑躬立于侧,不再发问。
吕松也悟,仍拍手笑道:“一既是全,全既是一,明心见性,独全其真,北家五祖,佛本是道。”
三位要走,天蒙禅师却道“且慢”,转过身来望着吕松,看了又看,末了默运灵机,嘴角溢出一缕血来,不等旁人说话,摆手道:“无妨。”冲吕松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为虚言,于你却是千真万确。如若醒来,为佛为仙,任你所愿。”吕松笑答:“即是虚言,何必出口,若有真传,如实道来。”禅师亦笑:“佛本是道,道非如来,心猿意马,如何说道。”吕松摇头:“心既理,知行合一,积修外功,天人感应,本身修为,在乎一心,不可说。”禅师大笑:“话不出口,彼此心知,不说最好。”遂一摆手,蓦地佛光涌现,连带着白眉和尚、芬陀大师一起消失不见。
吕松伸出双手作势拢在一起成合什礼,两掌并未触碰便既放下,笑道:“此等大德一旦飞升,必得如来佛祖接见,真不愧佛门第一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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