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就流露出胳膊肘往外拐的倾向了呢?
望着泰宁侯府的马车远去,沈忆宸转过头来,望向之前看见赵鸿杰的方向,只是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沈忆宸脑海中猜测了一下,这种场合赵鸿杰能出现,应该是有职责在身。现在勋戚大臣们都已经离去,所以锦衣卫们也开始撤离了。
唉……
重重叹了口气,沈忆宸感到略有些遗憾,本想借此机会跟赵鸿杰好好谈谈的。
另外一边朱佶回府后,就立马火急火燎的前往后院林氏的房间,语气急切的说道:“母亲大事不好,泰宁侯来到京师了。”
林氏本来正在帮朱勇绣着一双鞋底,被朱佶这么冲进来一嗓子,差点没扎在手上。
于是面露不满的回道:“他泰宁侯回京跟你有何干系?”
“佶儿,为娘已经告诫你多次,行事言语当要沉稳,这点要多向那朱仪学习,他可比你老练多了。”
“母亲,沉稳的事情日后再说,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
“泰宁侯来到京师,就意味着他的独女陈青桐也来到京师,沈忆宸那小子本就有觊觎之心,这下肯定会有所行动。”
林氏听到这话,颇有种听笑话般的感觉,她用着轻蔑语气说道:“你都已经与镇远侯之女商定婚约,就别想着那什么陈青桐了。”
“还有沈忆宸一个区区婢生子,泰宁侯陈瀛会看的上他?你好歹现在也是公爷嫡子,就这么自降身份怕了个野种吗?”
听到这话,朱佶简直是无言以对,如若不是那晚遇到泰宁侯“指鹿为马”包庇沈忆宸,他也不相信一个没入宗谱的婢生子,会入得了陈瀛的法眼。
再加上那晚的事情也比较丢人,所以朱佶从未跟林氏提及过,从而导致了母亲跟自己之前的心态一样。
事已至此,朱佶也顾不上丢人,把那晚所发生的事情,以及今日沈忆宸在祭祀大典上的表现,通通给详细叙述了一遍。
听完朱佶的话语,林氏的表情完全变了,由开始的不信变成震惊,最后多了一抹狠辣。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所轻视的婢生子,原来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
“看来我真是小瞧了这个野种。”
林氏阴冷的说了一句,完全没有往日在成国公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亲和感。
“母亲,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算我娶不到泰宁侯的独女,也不能让沈忆宸给娶到!”
“否则来日他跟泰宁侯联手,加上应天的那个奴婢还没死,定会对我们母子造成威胁。”
朱佶也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他已经感觉到沈忆宸对于自己的威胁,比朱仪都还要大了。
“好办,我可是他的嫡母,就与公爷帮他安排一桩婚事好了。就算泰宁侯真能看上这个婢生子,我也不信他愿意让自己独女去做妾。”
前几日去与镇远侯谈朱佶婚事的时候,林氏就已经用着炫耀跟开玩笑的语气,说帮助沈忆宸寻找一位良配。
当然,那日更多是为了炫耀朱佶跟侯爵联姻,林氏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考虑沈忆宸的婚事。
如今时过境迁,当初的炫耀也可以让它变成事实,嫡母占据着大义名分,父母之命帮子女安排婚事,称得上是阳谋,沈忆宸没有反抗的余地!
“此计甚好,还是母亲考虑周全。”
朱佶听到后也是面露喜色,毕竟在他心中,看着沈忆宸得意,比自己失意还要难受。
沈忆宸并不知道林氏母子已经把“阳谋”,用在了自己的婚事上面。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估计也就冷眼相待,看看他们母子俩如何表演。
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前提,是父母有作主的权利。就连成国公朱勇提出入宗谱的要求,沈忆宸都敢直面反抗,一个继室还真把自己嫡母身份当个玩意了?
回到成国公府已是下午,刚一走入西厢别院,沈忆宸就看到吴管家在院中,身旁还有着一位婢女捧着礼盘。
“沈公子你回来的正好,这是公爷要老奴送过来的礼品,说让你来日上门拜访胡尚书所用。”
效率这么快,还真符合成国公朱勇的武将风气。
内心嘀咕了一句后,沈忆宸把目光看向了礼盘,上面摆放着一块徽州休宁墨肆,为宫廷特制的龙香御墨,只有极少数流落到勋戚大臣之家,价值珍贵无比。
“沈公子,胡尚书生性节俭,为人宽厚,不喜金银珠宝等等俗物,唯独对文墨有所偏爱。”
“公爷把这块龙香御墨拿出来,一是为了投其所好,二是公爷对于沈公子的重视。毕竟父子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公爷也希望沈公子能平步青云。”
是吗?
对于吴管家后面一句,沈忆宸没有丝毫怀疑,成国公确实希望自己平步青云。
但是前面父子亲情,沈忆宸就有些存疑了,这种情感到底能在朱勇这类公侯心中占比多少?
“那就劳烦吴管家,替我向公爷道声谢。”
当然,一码归一码,就算是不考虑父子关系,这件礼品对于自己结交胡濙也确实有很大帮助,道谢是应该的。
“是,那老奴就不打扰了。”
说罢,吴管家就示意伸手婢女,把手中托盘交到阿牛的手中,然后拱手告辞退出别院。
“宸哥,我有时候也觉得,公爷好像对你也挺好的。”
阿牛望着盘中这块精致的文墨,就算他不懂这些文房墨宝,也明白肯定价值不菲。
成国公这段时间让自己跟宸哥住在府中,还举办解元庆功宴,现在又是送来礼品帮助宸哥去结交大官。
种种举动看起来,并没有自己以前印象中抛妻弃子那般坏了。
听着阿牛的话,沈忆宸笑了笑回道:“他现在确实很多举动都帮了我,但如若我不是解元,这些在应天府那座小院子里是永远都看不到的。”
说罢,沈忆宸就转身朝着屋子走去,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如果他真的心中有所亏欠,就不应该忘了,在应天那座小院子里面,还有个始终挂念惦记着他的女人。”
第二日一早,沈忆宸就提着礼品跟拜帖,前往礼部尚书胡濙的府上拜访。
本来拜访是没必要这么着急的,正常情况下都要缓上几天约定个时间再过去。
但是胡濙在祭祀大典上的举动,别说是其他众人好奇托孤大臣、礼部尚书为何会示好一个年轻人。
就连沈忆宸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哪点能得到胡濙的青睐,这明显已经远超了正常对于后辈的欣赏范围。
所以抱着这种解惑的心态,沈忆宸选择早早登门拜访,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来到胡濙府上,门房看清楚拜帖名号后,连通传步骤都省了,直接就让沈忆宸进府。
很明显,这肯定也是招呼好的,胡濙知道沈忆宸一定回来府上拜访。
进入这座尚书府,摆放装饰都突出一个简洁古雅,远远就看到胡濙身穿一身常服,正在摆弄着一盆花草,宛如一个普通的居家老人。
“晚辈沈忆宸,拜见大宗伯。”
看着沈忆宸过来,胡濙放下手中的花洒,面带笑容的回道:“解元郎,我们又见面了,比老夫预料的要早上几日,看来解元郎也是一个心急之人。”
这话一出来,沈忆宸自然就明白对方意有所指,不过他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打着马虎眼回道:“大宗伯相邀,晚辈自是不敢怠慢。”
“王公公解元郎都敢招惹,不似所说的这般胆小呀。”
明朝正统年间没特意强调官职的前提下,王公公一律指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
所以当胡濙这句话说出来,沈忆宸额头瞬间就冒出细细的冷汗,莫非那日与李达几人在茶楼的对话,就被旁人给泄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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