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忍让,不然会吃更多的亏。
那双眼睛身边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马高腿在和他说话。那人发白,较瘦,个头中等,手里掂着一套称盘,腰间围着褡裢,里面鼓鼓囊囊,装的是铜板麻钱。身边是一辆独轮车,上面胡乱扔着布袋麻袋,马高腿认识,这是前红楼专卖小盐的樊一篓。他立马眼睛亮了,一个空前绝后的注意马上成型。他一脸谄媚:“表叔,你赶会去了?”
马高腿姥娘家是前红楼的姓付的,和樊一篓不是老娘舅这样顶门的表亲,是那种邻居辈分,驴尾巴吊棒槌的表叔表侄。看见刘汉山和姑娘眉来眼去,他头脑中突然显现出一个好主意。他相信,一定能让目前这个丢人现眼赌约必输的局面翻转过来。
马高腿掏出半包大刀牌的卷烟,在手里扬几下,算是压住了混乱的场子。这种卷烟在村里可是稀罕玩意儿,如同今天城里的香奈儿阿玛尼茅台钻石跑车和美女明星,是少有的奢侈品。马高腿自己舍不得抽,只用来招待上面来人。村里男人们用的都是烟袋锅,马粪纸卷烟的人还是少数,因为买纸也需要钱。
“叔,这是我表妹吧?”
“是。玲珑,这是你表哥,马上就是刘庄村的保长。”
樊玲珑对着马高腿笑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朝刘汉山的方向望去,看到刘汉山直愣愣地看自己,更加娇羞了,忍不住用手掩住红嘟嘟的唇。
“表妹有婆家没?”
“没。你操心吃个大鱼呗。”兰封人为答谢保媒拉纤,须在一个特定节日宴请媒人,酒席必有一道大菜:红烧黄河鲤鱼。为了避讳求人说媒的尴尬,又不失讨好媒人诚意,便把说媒美化成吃鱼。
“叔,你看看这堆毛头小子,今天你样中那个,就有我做主,许给你家当女婿,中不中?”
“你拿表叔寻开心是不,这是儿女婚姻大事,可不能打渣滓。”
“叔,我今天是代理保长,明天就有可能转正,刘庄村里我说了算。再说,玲珑妹长这么排场,花骨朵一样,兰封县打着灯笼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这么排场样道的姑娘,看上谁是他们祖宗积了大德,便宜他个龟孙了。”
“那叫玲珑过过眼,看她喜欢那个小伙子。”樊一篓经不住马高腿这种忽悠,心里美滋滋的,算是答应了马高腿的要求。
马高腿心里一阵狂喜:“这啥人都经不住拍马屁,就算樊一篓这样的老油条也乖乖就范,算我马高腿不同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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