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到……”
孙敬亭从背后取下弓,对面的人影已经在山坡上往后跑着,隔着六十多步距离,马常又跑的飞快,这是怎么也撵不上的。
孙敬亭屏息静气,弓从半满拉到满弓,他的弓有三十个力,在当时是难得的强弓,只要瞄的准,百步之内中的没有问题。
“去!”
随着一声暴喝,弓弦也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孙敬亭吐气开声,箭矢被颤抖的弓弦猛力推出,在人们眼中几乎只看到一个残影,接着众人努力追逐箭矢飞掠的方向,而等人们看到飞掠的箭矢时,正好也看到飞羽没入马常后背时的情形。
“射的好!”
“真准!”
这一箭几乎是仓促而发,马常已经在飞跑,并且变换着脚步,隔着又有六十几步,眨眼间就会超出百步,百步之外就只能撞运气,孙敬亭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又射中敌人,心态,手法,射术,真是缺一不可。
“好神射。”张瀚看看孙敬亭,说道:“前番是我小视了孝征兄你,我要向你认错。”
“张东主不必如此。”孙敬亭心中也感得意,他笑吟吟的道:“叫我陪同你一起出塞就行了。”
“我也要去。”旁人还没出声,孙玉娘反在一边叫了起来。
“胡说八道。”孙安乐立刻斥责,把脸板的很严。
张瀚这时向孙安乐道:“贵千金救了我一命,又受了伤,在下心实难安。一会儿叫人多送些伤药和补品过来,再叫人买些衣料首饰一类送来,还请会首不要推辞。”
张瀚说的话是人情,人家救了自己,还受了轻伤,理当表示一下。
不过四周的人神色都有些怪异,孙安乐也是一样,孙玉娘瞬间垂了首,如玉般的耳垂红的如晚霞一般。
“我家东主是太小了,只关注生意上的事……”
梁兴过来呐呐解释,一边向张瀚使着眼色。
张瀚这才醒悟过来,送大姑娘首饰衣料,这是下聘礼时才有的规矩,自己不是长辈尊亲,是没有这种道理的。
“咳,在下失言……”张瀚赶紧弥补道:“我叫人在京师买些精巧的南货,有一种叫自鸣钟的,用纯金打造,可以报时,十分方便,也很准,回头我叫人送一座给会首这边。”
孙安乐点点头,笑道:“这我倒不推辞,东主财雄势大,些许微物,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时东山会的人开始挖坑,选了一处背静的人踪罕至的地方,挖了一人多深的大坑,把刚刚的几个死鬼和刚被射死的马常都拖了过来,扔在坑里,再掩盖上泥土,踩实,将一些干土覆盖在上头,除了一些隐约的血迹外,这里就再也看不出来曾有一场生死搏杀。
众人开始一径往东山会的铁场走,张瀚等人骑马在中间,外围是东山会的人,内里再有蒋奎等人护卫,经过刚刚的事件,特别是马常偷射的风险过后,梁兴和蒋奎等人的警惕心也不敢落下来,各人都是有些后怕,如果刚刚那一箭射中张瀚的要害,那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张瀚本人倒是还好,他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没有退步的道路,各地统合起来的财力和人力物力都太庞大,不继续壮大就很难维持,壮大的势力就迫着他必须再挖掘新的财路,然后再进一步壮大,势力越大,风险就是越大。
除非他退回去,安心就搞个粮店和杂货店,守着祖业不图发展,但那样的话也是毫无自保的能力,在时代的大潮中,很容易就被人吞噬掉。
东山会的上上下下,显然也是有些前瞻的眼光,知道在这时代更迭的乱潮中,依附更强大的力量。
而张瀚自己,也就只能继续逆流而上,奋力搏击了。
心中若有明悟的张瀚,心中也是明白,日后如今日这般的险境,甚至更加险恶的所在,估计不仅会有,而且,次数也绝不会少!
……
“真是活见了鬼了。”
一个守门卒扛着铁枪,打着呵欠道:“这阵子这城门算是成了闹市,正经的菜市场了是不是?先是韩通大老爷天黑叫开城门,进了城就被拿了,现在又有这么一伙大爷来叫门,还非开不可,咱们这差事啊,当的真是憋屈啊。”
叫门的正是杨秋,他在张瀚遇袭后半个时辰接到消息,同时也是有张瀚的命令,报仇不能过夜,天擦黑的时候,他带着人手从铁场出来,直奔灵丘。
张瀚虽然没有怪责他,但杨秋在检讨着自己。
这事儿,归根结底怪不得蒋奎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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