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说法;这银子要是少了,自然只能紧着花。
别的先不提,至少牛伯父和柳伯父没少跟那帮穷酸扯皮,特别是年初那次的裁减军饷之事,让各位叔伯手头紧了不少;王子腾这次再提京营员额之事,显然又想在这方面动心思,各位阁老除了牛伯父之外,明显都有了想法——怎么,周师弟也有办法应对?
对了,你一来为兄就光顾着王家的劳什子,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兵部授官的公文已经下发,父亲专门运作了一番,为你定下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湘北省武昌府,大冶守御千户所千户,待领了告身,八月即可上任。”
“多谢恩师辛苦!”周阳赶紧站起来,冲着齐国公府正院方向拱了拱手,这才重新坐下说道,“听陈师兄的意思,这京营整肃之事已经基本定下来,没了回旋的余地?”
“不错,陛下是出了名的只重实效,京营积年的问题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想要动一动并不奇怪;过去没动,那是因为各家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不会自找麻烦;如今既然有人开了头,再加上各位阁老的支持,陛下自然不会再客气。”陈也俊冷着脸说道。
如今的大周朝,整体上仍然当得起“盛世”评价,至少按照封建时代标准,永和帝称得上是明君,同时大周朝周边仍处于攻势地位,国内也算安稳,但一些不可避免的问题也已经开始冒头,第一位的自然是岁入逐年降低,以及军队战力逐渐衰败。
但凡是现代混过网络的都知道,这其实就是所谓的“王朝周期律”,或者说是一个朝代土地流转的周期律,大周朝承平百年,土地兼并问题早已公开化,地方势力的扩张,带动的首先就是朝廷对地方掌控力的下降。
而世家大族成长起来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与朝廷争夺收入,其次才是争夺权力,表现在明面上的,自然是税收困难、财政收入下降,这里面不只是土地带来的农业税,还有商税、盐税等等一系列收入的全面下滑,综合起来一计算,数字就非常可怕了。
永和帝作为一个用能力更有野心的帝王,不会连这点儿大方向的东西都看不见,但不论想要干什么,都必须要有银子;地方他暂时肯定动不了,那就需要找一个突破口,毫无疑问,王子腾的密折正好提供了不错的抓手。
“既然非要动,那也不能乱动。”周阳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正如小弟刚才所说,整肃京营无所谓,关键是谁来整肃,王子腾在身份上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唯独有一点忘了,这京营的事情,其实他说话根本不算。”
“哦?”陈也俊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只好看着周阳说道,“周师弟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我说总座......咳咳!”周阳一不留神秃噜嘴,赶紧止住了话头,面带讨好的说道,“这事情有些太大,不知恩师......”
“你小子——”陈也俊气的差点儿破口大骂,但还是忍着情绪,指着周阳脑门说道,“行,父亲今日正好没什么事情,应该在书房休息,你的建议最好有价值,若不然我绝不会让你舒服了!”
同样的方法、策略,不同的人执行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同样的建议、意见,提到不同的高度也会有差别巨大的待遇——周阳直接告诉陈也俊不是不行,但他趁机想在“恩师”面前露脸也无可厚非,反正陈家爷俩儿完全一致,陈也俊顶天了骂几句。
但他如果不长眼,想要跳出齐国公府另找高人,比如说直接找柳芳甚至牛继宗,那就等于是要和陈家决裂,这就好比现代职场上,你有意见不告诉直接领导,而是转头向副总甚至老板提,那就是常说的“打小报告”,哪怕你的意见再好,也会得罪一票人。
两人这才出了陈也俊院子,快步走向陈瑞文外书房,只是这一路上,陈也俊冷着脸大步前行,某人一脸讨好的在后紧跟,结果就是到了书房,陈也俊进去通报,周阳在门口站了足足半盏茶功夫,总算是听到了里面的招呼。
“见过恩师!”周阳赶紧上去,一脸谄媚的躬身行礼。
“行了,说吧!”陈瑞文假模假样的合上了手里的《春秋》,斜眼盯着某人说道,“你小子到底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说出来了?我先把话放下,若是说的不好,这府里的板子可是闲了有些日子,说不得今日就要动一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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