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儿,心上又是一绞,伸手捂上心口,闷哼了一声,阿麟已经落了地,抱着我,不知道放还是不放。
“你刚用了补心草,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能太用力。”他的声音冷漠无情,我有些慌乱,推开了他,又再退了几步,与他不近不远地站着。
这是谷底的一个平台,身后是一块半月形的凹洞,水声已经很远了,想必,我已经进了洞中。
我四下张望,不自觉摩擦着手臂,这里,很冷。
阿麟随手一指,点燃了一处很大的篝火,我看着燃烧的离火,拧了一下眉头,有些出神。
我们不说话,只有火苗在响,我们的身影被投在石壁上,拉得好长。
阿麟自顾自解下肩膀上的纱布,我看见,那只长在肩上的翅膀,还有那半撕裂的伤口,不知道该做什么,火光在我眼前跳跃,直到白色的长布将伤口遮盖,一层一层,再也看不见纤瘦的骨骼,再也看不见渗血的痕迹。
“会长好的。”阿麟对着虚空在说话。
我想起了小山,凤鸟的重生之力,连断翅也能恢复吗?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拿你怎样,你也不要想对我怎样,如果,你还想活着报仇的话。”心口又是一痛,我已经习惯,那是伤口在愈合的痛感。
“在你伤口愈合,能飞行之前,就呆在这里吧,其他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救我,但也不想就此多聊多少,只叹了一声,径直朝着一处墙根走去,坐在那里,像是迷路的孩子,把头弯在膝盖里,再不说话。
能感到阿麟在我身前停了下来,停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看向四周,空空如也,伸出手掌,念出咒语,“生魂,开。”
真气游走,牵动所有经脉,连带着所有的痛楚都集中在心脏,连喘气都是撕扯。我静静地靠在石壁上,有些恍然,又是一个山洞,又是一团篝火,我从一段旧梦中醒来,狼狈不堪。
我累了,就模模糊糊睡着了,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我觉得我看见了涂候猗的脸,自潮了一声,嘴里嘟囔,“你又驾着一叶扁舟来看我了吗?”
对方的声音有些难辨,“怎么,你们第一次见面,是驾舟而来吗?”
我闭着眼睛,点着头。
“籽言,你有没有想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你。”对方有些安静,我咂了咂嘴,像是在说梦话,“我在想镜子里的人。”
我觉得有人坐在了身边,也靠着石壁,将我的头掰了过去,我身子一歪,靠在了一个熟悉的位置,我睁开眼,眼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像是不久前做过的一样,我又歪了歪,缩进了他的怀里,心口有些疼,我嗯了几声,又缩了缩,他抚摸着我的长发,我觉得,我梦见了阿缜。
梦里的那日午后,我在竹屋醒来,阿缜的发丝垂在我脸上,我被弄得有些痒,就往他怀里拱了拱,他随意地抚了抚我的长发,像是在叫我老实点,我又拱了拱,觉得很满足。
“等有一天,我要去将天镜打碎,救你出来。”
梦里的手一僵,我觉得阿缜听到了,“等我。”
这一觉睡得有点长,我却不愿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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