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适时地贴了过来,像是吃了醋的样子,拧过我的头。“要不要和我一起坐?”
我看了看马鞍上狭窄的距离,有一时的迟疑,阿难轻巧地将我拉了过去,我惊叫了一声,人群里传来几声响哨,是那几个爱起哄的汉子。我挠了挠眉毛,“你不该对自己的主人这样。”
阿难笑得很开心,“是,我只是见不得我的主人一直想着别人。”
马儿灰灰地前行,我依偎在阿难的怀里,“那老头子给了你他的记忆,莫非连偏女孩子的技巧也给了?”想到此处,不觉叹了一口气。
“不是老首领的,是那颗珠子给的。那珠子认识你,你知道吗?”
“你说,丹盈正珠认识我?”
“是鸾惜,他认识鸾惜,让我想亲近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我心中转了几个来回,只觉得沉重,东海的宝珠认识这个北海的美人,不知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靠在阿难的肩颈窝里,“你都忘了吧,我们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过了好一晌,啊难才回了一声,“知道了。”
赶路是一件中规中矩的事,特别是在躲避魔灵的过程里,每天的步行里数都是事先决定的,不能因为老弱病残而耽搁太久,夜黑之前要扎营,扎营之后要安排布防,这事虽不用我操心,但都是阿难在处理,赶路的时候,我们时常处在一块,反倒是停下休息的时候,见不到他的影子,几日下来,他人黑瘦了不少,精神却是好的很。
他和叵浅经常混作一处,讨论的也大都是如何站岗能发挥最大优势,如何扎营能保证全局。至于叵浅如何与他化敌为友,阿难说,“我既然几经有了这具纯粹的身体,就没有不用它的道理,叵浅和青青自然是怀疑他的身份的,不然也不会凡是参与,面面俱到了。”
我和阿难都觉得没什么不好,俗话说,日久见人心,阿难的心明明白白地在那里摆着,任仙族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是非不分,正邪不明的。
至于我,只要老实地扮作一个“胆小的小妻子”,就没有人会怀疑,我带着安安离开队伍的时候做了什么。
安安就是那个喜欢和我玩编绳,喜欢躺在我怀里睡觉的小姑娘。我对她有另外的期望,只不过,她的身份太过普通,她是人,一个在逃难的时候失去了双亲的小姑娘,舅母虽然带上了她,但是舅母一家老小,七八个人,好在,她舅母一个人忙前忙后,根本来不及照看她,她依赖我,常与我一处呆着,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观察她,计划她,一步步将她拉到我这里。
我教她支起结界的方法,教她控制魔灵的咒语,她很聪明,也很勇敢,也许是带着深深的仇恨,她用染了我的血的短匕刺向了张牙舞爪的魔灵,眼睛也没有眨一眨,我问她,“你不害怕吗?”
她看着散作黑沙的魔晶,笑了,“原来,可怕,只有他奔向我的一刻而已。”
我蹲了下来,攥住她的手,“可不可以答应姐姐,不要我们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我还要用这匕首杀尽魔灵,替我父母报仇!”
我松开她的手,“你就算杀尽了天下所有的魔灵,你的父母也不会回来,可是,你却能改变它们,让它们不再去伤害别人的父母,你觉得呢?”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说,“我能改变他们?”
“你可以,让它们臣服于你。”
我看到安安眼中的迟疑,然后,是小小的野心与大大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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