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能理解你们神族的世界呢?”
我没有理会琮岭的话,我看着满眼的鲜花,像是永恒的天堂,永恒的地狱,“你看,他算好了,算得多准,他让鸴斯杀死了呦呦,他散布了妖皇在画星城的消息,他引我前来,他用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鬼姬引我前来,鸴斯说,前世啊,轮回啊,我信以为真,我嫉妒,我受不起,我来了,想要问个明白,他呢?……走得一干二净!”
“籽言……”
“画星城,多么完美的圣地,妖皇醒了,从九尾红狐的母族醒了,莲花圣境要重开……”紧握的双拳捏碎了带刺的玫瑰,红色的血液汩汩流淌,然后了白色的天光。“临缜,你骗了所有人。”
一股寒冷的仇杀从背脊上升腾,花海冰封,寒意袭人,清泪垂怜,碎成偏偏光片,冥焰静静地燃烧,燃烧了一地的春光,冰雪为水,蓝焰无声,消失殆尽的一刻,只留下唯一的白色日光,不见其他痕迹。
我走过琮岭身边,“妖皇呢?以这样的方式醒来,我真觉得他可怜!”
“每个人都会失去,也会因此得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你的选择里有没有我的母亲?”
琮岭微怒,“他是月,不是你的母亲!”
“哼,”又是一个可怜的人,“没有她就没有我,没有我就不会有临缜,没有临缜,就不会有今日的白籽言,”我看向琮岭的容颜,岁月带给他的痕迹已经烧掉了他眼中的华彩,“也不该有你,没有你,龙王就不会发现皓月仍旧存在的讯息,就不会设下计谋,让所有人一同‘陪葬’!”
我捻起棂凰棘,刺向琮岭的脖颈,尖针划破他的脖颈,和我一样的血,分不清。
“籽言,你不该对他动情。”琮岭的眼里辨不清神色,一半怜惜,一半伤心。
“你也是来送死吗?我杀了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棂凰棘刺得更深了,棘身变成了暗红色。
“不是,我是来物归原主的。”我的影息在琮岭的瞳仁中一晃,他继续说道,“小山醒了,我也该走了,这样妖皇才有足够的力量对抗龙族,籽言,我本不想脏了你的手,可是只有你,才能让我死得彻底。”
“你在说什么?”
“妖不是龙族,也不是神族,小山和你一样,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他所剩无几了,你也少了太多。”
我的手微微发抖,“你!”
“记得和皓月说,爱过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奖励。”
呲——啦——
棂凰棘瞬间刺破了琮岭的喉咙,像是划破一件僵硬的瓷器,琮岭碎了,倾倒在白色的光晕里,魔灵在接触到他身体的一刻开始剧烈的燃烧,他的尸体和花儿一样,不见踪迹。
“为什么!”我不知所措,“我没有真的要你死,为什么!”棂凰棘掉落,黯然失色,我被空前的挫败感笼罩,连连后退。
四方的妖灵渐渐聚集,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像是唱着哀伤的挽歌,我看着妖灵凝结,幻化成一团小小涡旋。
真相,在漩涡凝结的一刻,晶莹剔透,我看着涡旋的实体,飘浮在空气中。
日居月诸,北海未央。
我想起鸢惜的话,这是——回音螺。
师父?母亲?
天空在我飘浮的身体里旋转,大地收纳成可以站立的海岸,重上岸边的回音螺被重新拾起,缑拂枕曾经将心中所爱为妖界三皇子结灵,阿月,我们仍会相遇,纵然那时,你不在是你,我也不是我,只愿你记得我,记得我爱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被涂候猗看在眼里,我想他握紧的双拳,一定会扣向石壁,那些心底苏醒的怒吼会沿着石壁内细小的缝隙走过千里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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