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会子的话,宜安王便进宫了。
进门时行色匆匆,脚步迈得又急又快,她老远就扯着嗓子,“皇姐,今日药可用了?臣妹来侍疾了——”
楚枭呆滞地看着她向来狡猾又冷淡的母王上演这一通手足情深的戏码......
再说宜安王,到底是千年的狐狸。进屋瞧见她们二人,浅咳一声,面不改色地继续,没有一丝在小辈面前做戏的不自然。
帝皇陛下扫了眼旁边的冯若,对方会意,亮嗓子传了一声,“是时间了,上汤药吧。”
这时,有两位太医进殿,身后跟着位药童端着托盘,托盘中放有一只玉碗,淡淡的苦味入鼻。
谢和雍瞧见这熟面孔,“白郎中?”
白郎中瞧见她,眼睛一亮,不过她也不敢忘了,这是当着帝皇陛下的面,规矩还是要守的。
自打她进宫当太医,才知道这里面有多么难混,不过她也不后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即便是为了后世子孙,她也应该作这选择。
“宁儿,如今黄白二人皆入了朕的太医院,你道如何?”帝皇眯了眯眼,笑问。
她可是没忘了,当日,这小丫头对此嗤之以鼻,只拿她这太医院当是个火坑,全然一副要替这黄白郎中回绝的架势。可如今,二人已然悉数通过考核,进了太医院任职,也该叫小丫头知道知道什么叫现实。
“和雍是比不得陛下明察秋毫的。”谢和雍无奈,只好认下。
她承认,是她太过想当然了。
旁边宜安王端起药碗,递给帝皇,顺便瞧着这白郎中和谢和雍之间的熟稔感。
看来,陛下是很信任宁儿的,连太医院这等要处,都敢叫宁儿举荐人进去,这一来二去,宁儿可不就在太医院有熟人了么?知遇之恩,想必二位太医定不能忘吧?
楚枭嘴角一抽,这白太医瞧阿宁的神色,可不是和那曹太医一样的么?这分明是崇拜啊!剩下那位黄太医不用想,肯定也是如此。
当日在延州,她倒也见了那群郎中围着阿宁讨论药方的热络场面,不过她对此不甚了解,便也没能记得住这些郎中。阿宁可好,直接拉了二人进了这太医的最高殿堂......
也是没有这个机会,不然整个太医院就得是阿宁的“信徒”了。
帝皇喝了药,宜安王又递了漱口的汤水过去,帝皇接过饮了一口,漱了漱嘴里的药味,宜安王再递上盂瓶,最后再奉一块帕子擦拭残留的汁液。如此,一整套动作下来,可见宜安王尽心尽力地侍奉。
楚枭在旁瞧着,心中啧啧称奇。她母王这也不知抽的什么风,突然就关怀起陛下的身子了。她也是瞎操心,又不通岐黄之术,还凑在御前侍奉汤药,陛下能有什么事儿呢,阿宁已经为其诊脉医治了......真不知道,她图什么。
几人又闲聊两句后,帝皇突然提起前些日子游湖的事情。
“朕听闻,你那日还将老二打了?”
气氛忽然凝固,宜安王和楚枭纷纷去看谢和雍。
“是。”谢和雍一口认下,完全没有为自己开脱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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