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连碧蓝天色也不敌展颜,略显羞愧的暗了暗。
“彰见过荀叔。”曹彰上前施了一礼,对荀彧道:“叔叔带这么些人来我家,是来灭曹府满门吗?”
这一年曹彰虽只有十岁,但已经生的身量颇为高大,顾盼之间,如同一头在山林里纵横睥睨的百兽之王。
如今箭不能防,弩不能御,刀兵层层,甲士鳞鳞,生死性命尽在对方一念之间,曹彰不但如母亲一般毫不害怕,反而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荀彧不答,而是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曹彰赞道:“司空为世之人杰,今诸子也这般夺目,父子交相辉映,定是一时佳话。”
卞夫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道:“侍中如此心折,陛下圣明若斯吗?”
荀彧正色道:“陛下是汉天子,荀彧是汉臣,司空也是汉臣。”
卞夫人道:“陛下何时至此?”
荀彧道:“将至。”
卞夫人紧紧拉住曹彰,对荀彧道:“内宅之人,不宜久抛头露面于府前,今先回府,待陛下临府,再来面圣。”
荀彧道:“夫人自便,只是还望约束好府内人等。”
卞夫人道:“这是自然。”
卞夫人回府,曹府的大门重新掩上,曹彰开口抱怨道:“娘,我刚才离他只有五步,你为什么把我拉住了。”
卞夫人道:“你上前一步,侍中就退了一步,定是早有防备了,既有防备便绝无可能为你暴起所擒。”
曹砾赞同道:“彰公子,夫人说的没错,荀彧一退,至少有三十支箭指向了你和夫人。”
卞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本也没有抱多少希望,文若做事,一向缜密,如今又是谋定而后动,只是没想到,他对彰儿也如此戒备。”
夏侯廉道:“如今既不能擒贼先擒王,唯有死战一途了。”
卞夫人沉默片刻,对曹砾道:“战阵之事,不该由我来说,曹砾,你说给将军听。”
曹砾伤势未愈,之前牵动伤口流了不少血,现在身披重甲,不禁头有些发晕,他身子晃了一下,随即用力站稳道:“四面高处皆有火箭,府门之前强弓劲弩成阵,长刀重甲为矛,据马重叠,分段而设…”
夏侯廉也是知兵之人,听到这里顿时沉默下来,气氛陷入难言的安静。
良久,卞夫人开口道:“将军,倾全府之力于一门,能带着孩子们离开吗?”
夏侯廉摇了摇头,苦涩道:“据马重叠分段设立,马不能行,唯有步战。”
“步战披甲则陷围,去甲则死在顷刻,便是有一二锐士可为前驱,也没有可能带公子们离开…”
卞夫人道:“降吧。”
“要降你们降,我绝不会投降的。”曹彰大声道:“只有战死的曹彰,没有投降的曹彰。”
卞夫人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曹彰的脸上,呵斥道:“叔伯皆在,为娘也还没死,这里哪轮得到你做决定!给我绑了他,拉下去重责二十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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