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又问道:“那曹操此刻职位为何?”
于禁道:“曹公现为司空。”
陈宫道:“将军乃是汉陷陈都尉,曹操乃是汉司空。今陛下与曹操何来胜负?若是曹操回军,拜于陛下阶前,以陛下之量,自会恕其前罪,君臣相得。”
“若是曹操回军反逆,则必为陛下所破,此为天子亲讨不臣,以靖四方,何来胜负之说?”
“将军自中平元年去讨黄巾至今,官职莫不受封于汉室,印绶莫不受赐于朝廷,敢问将军,将军所言背主而去,莫不是打算弃了汉家官职去投了那逆贼袁术,受他伪仲职位?”
“将军宗族妻小,可是尽在许都之内。”
张辽也开口劝道:“便如我等,虽一时陛下之令未行,暂从于吕布,有违朝廷节度,但陛下诏书一至,便以天子明诏为先,陛下加恩拔擢岂有究昨日之失?”
“高伯平此前不过领中郎将之职,统兵不足千人,今陛下简拔为左将军,封都亭侯,统兵万人。将军之才不让左将军,且不曾行差步错,违朝廷节度,今何至于犹疑至此?”
于禁沉吟良久,道:“我亲兵九人,须仍随我左右。”
张辽笑道:“将军何以如此相疑?今辽与左将军所领,皆为往日旧部。莫说亲随九人,这三千人也当仍为将军领之。”
于禁道:“如此左将军欲待何为?”
陈宫微微一笑,用手指蘸了茶水,轻轻在桌上写下三个字,“擒夏侯”。
三人商量已定,陈宫、张辽各自回营,这时天空再也承载不住云层之厚,先是随缘两三滴零落在大地,接着淅淅沥沥打湿衣甲泥土,再然后就是惊雷响过,瓢泼大雨铺天盖地而来,一眼望去,电闪雷鸣,天地相接,直让人心惊胆颤,乞拜天威。
大雨起了,夏侯惇坐于账中,左眼窝处隐隐作痛也无暇顾及,在他看来,眼前局势险恶之处与当时吕布突袭兖州时举州皆反类似,但那时还有荀彧、程昱等人戮力同心,但此刻...
“唉!”夏侯惇重重一叹,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理解荀彧因何舍了曹操去帮助皇帝,“难道所谓大义就是这般沦肌浃髓,无从自拔吗?甚至于连荀彧这种智者也深陷其中。”
“孟德...”想到荀彧,夏侯惇又想到鄄城小城,是怎样被荀彧守的密不透风的,以至于天时地利人和占尽的吕布也只能铩羽而归,呼之奈何!
越是这般去想,夏侯惇越是深深担忧于此刻曹操在许都的境况,这时亲兵忽然来报于禁到了,夏侯惇一愣,随即急忙道:“快请。”
于禁做普通士兵打扮,与亲卫一人,正是于翔。
二人皆身披蓑衣,但雨势滂沱,仍不免浑身湿透,夏侯惇见此情况,道:“文则可先去换一身干燥衣裳,这等天气,雨水凄寒,若是入骨,非数月不能修养回来。”
于禁拒绝道:“元让无须如此,于禁今为国事而来,岂有自顾之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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