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色衰,被离婀王一脚给踹了?”
“所以我要想办法把这种可能性摁杀在摇篮里啊,”夕殉道摸摸下巴:“我有时会想,离婀与我这血肉生灵相处的时间,会不会比她和同族相处的时间还长?她想换个新鲜,估计也得是找同是气态生物的燎原人吧。”
左吴想了想,恍然:“你在这等我,是想探探燎原可能的口风?”
“是。”
“……你也觉得对帝特那帮人,依附了燎原的可能性更大?”
夕殉道点头:“对,最有兴趣了解你的多半是你的敌人,燎原和帝联斗了这么多年……星海联盟专门成立了一个研究旧帝联灭亡原因的组织,我不信燎原没派专人潜伏在它附近时刻盯梢。”
“换位思考,如果星海联盟弄了个专门研究燎原事项的部门,那我别的不说,就光是想瞅瞅联盟究竟弄出了什么结果,也肯定要想办法往里面安插进几个眼线的。”
然后,银河覆灭的一瞬间到来后,对帝特的一帮人就能通过这些眼线,第一时间和燎原人取得联络了。
左吴叹气,有了艾山山和夕殉道的双重认证,自己心中那抹天真简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根本不敢露头。当然,也没有多少怨气,唯一该愤恨的就是笼罩了银河的黑暗,还真是狰狞又讨厌。
闲聊中。
他们终于来到了亭驿卫星面前,视界中显示,与对帝特那边的信号已经渐渐稳定,最多再等几秒钟,左吴便能听到这些日子让他魂牵梦绕,现在又是如此不怀好意的声音了。
左吴还是在和夕殉道闲聊,似乎是想通过激发根植于血脉的厌恶来分散对心中颓然的注意力:“你说,对帝特和燎原勾结,引诱我们,是个什么目的?”
夕殉道操作着尤钵沙塔耸肩:“我听说燎原的大汗一直想招募你,可你们却从来没真的面对面相见过。许是大汗想见见你真人也说不定。”
左吴摇头:“按我还真是受欢迎。”
话题一下子中断。
而亭驿卫星的信号越来越强,越来越稳。甚至在电子音的嘈杂中,已经有模模湖湖的“喂喂”声在响。
左吴打算做一下最后的拖延:“夕殉道,我一直在想,就是离婀王在燎原那边应该还只是失踪状态吧?她如果回去,会不会还能回到原本的王位上?”
可这次夕殉道却迟迟没有回答。
左吴疑惑回头,却发现尤钵沙塔整个转过了头,好像自己的话对夕殉道造成了什么强烈无比的冲击。而尤钵沙塔望向的方向,则正是离姒和夕阳她们正玩耍的方向。
许久。
亭驿卫星静下,这是通信已经建立好的标志,那边的人似乎是在斟酌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才陷入短暂的沉默。
夕殉道则好像是抓住了这最后的时机,喃喃说:“左吴,你是想把黛拉送到银河之外的广阔天地去的,对吧?”
左吴愣了愣:“……这只是个备选,我还没想好。”
“备选?只是备选?……真好,”夕殉道似乎是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也是个父亲,我也是一直在为我的离姒和夕阳谋划未来,结果什么成果都没有,反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生活的世界越来越糟糕了,哈。”
“所以我该怎么做?左吴,我不像你有这么多的备选。对了,左吴,你想好你的二女儿该叫什么名字了吗?”
左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有,名字的事我甩给她自己想了。这段时间,叫她‘二公主’也叫习惯了。”
尤钵沙塔缓缓点了下头,金属的手遮上了机甲的头部,刮擦出一点噪音,似乎是夕殉道想掩饰自己的语气:“二公主?真好。左吴,你说的对。如果离婀重新拿回王位,那离姒和夕阳说不定也能当一当公主。”
左吴抿嘴,当下,去往银河之外只是黛拉和二公主作为索林原虫的女王,和食煞的契约者而有的特权,即便想带上离姒和夕阳,她们也不可能跟得上。
离姒和夕阳的事却终究轮不到自己插嘴,左吴看向亭驿卫星,恍然间觉得上面拴着的重量更沉了些。
终于。
对帝特那边的声音传来:“喂?喂?左吴阁下,请问您是否听见了?”
左吴回过头去:“嗯,我听见了,很清晰。”
“太好了!”对帝特的声音欢呼了一瞬,又疑惑:“左吴阁下,您这次好像有些冷澹?这样也不错,之前您实在热情,让我们有些担当不起。”
左吴捂了捂自己的脸:“我也想热情的,其实我这一路上还给你们写了一首诗,被我家人看见,还被她们笑成是情书呢。”
对帝特那边似乎有些害羞:“真的?那……请问我们能否有幸知晓这首诗的内容呢?”
左吴本想点头,又忽然想起了自己写诗的原因——就是模彷春秋时用以外交黑话的诗经,来隐晦询问对帝特那边是否与燎原有勾结而已。
当下好像没必要了。
左吴吸气,然后无比干脆了断的说:“对帝特,我直接问了,你们有没有和燎原勾结,想把我们引诱到某个特定的地方去?”
对帝特那边愣了愣:“阁下,何出此言?”
“因为你们不可能不靠外界的协助,就不间歇的跨越这么多航道,只为了修路的情怀与我们相见。”左吴说。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解释过。”对帝特回答,声音听不出情绪。
“现在看来你们的解释不太站得住脚。”左吴说。
“请阁下相信我们。”对帝特说。
“抱歉,我做不到。”左吴冷声:“除非给我证据,清清楚楚的证据。”
那边又是沉默。
终于,声音再响起时,对帝特的声音居然带了一点委屈和哭腔:“……阁下,我们无法解释,但您的怀疑我们理解,只是我有个请求,就是再通过亭驿卫星测量一下我们间的距离后,再说其他的事情,好吗?”
左吴点头。
通过亭驿卫星,测量结果很快出来了,举手之劳,科研团队就得出结论,眼下双方的距离居然只剩短短七光年左右了。这么近。
对帝特那边沉声,却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期翼:“这么近的距离,阁下应该通过一些观测造物之类,或许就能看到我们活动的迹象,阁下,我请求您对我们施以观测。”
“这么久了,我们没在银河中遇到一个活人,没有遇到一个活着的政权,我们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我们只是一段被模拟出来的程序,是活在亭驿卫星中的虚假。”
“我们需要有人确认我们真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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