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说着,视线在始终一言未发的秦念身上定格,与此同时,后者冷若冰霜般的视线也朝他瞥了过去。
见状,殷荃忽就有些不解。
她总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夏侯婴与秦念实在有些相似,比如那总也沉默寡言让人火大不已的狗屎个性;再比如几乎永远都没有任何表情的面瘫脸。
先前,当她第一次瞧见秦念的时候就暗自觉得他与夏侯婴之间似乎有种角色重叠的错觉,可当她真正与他接触下来,却又发现,两人尽管相似,却还是有些明显的区别。
只见两人的视线短暂相交后很快便各自抽离,殷荃并没有将那一瞬即逝的莫名感觉放在心上。
一路相处下来,她总觉得,秦念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并非能够泰然相处。
思及此,她耸耸肩,视线径自朝楼梯口飘了过去。
让重阳一个人住,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于那个半路救起的孱弱少年重阳,她也觉得疑窦重重。如此弱不禁风又没有武功傍身的少年,为什么会是不死之身……
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她想不通,却又不曾见到夏侯婴或是秦念等其他人对此表现出任何质疑,这让她愈加不解。
由于重阳的缘故,殷荃一行人并没有在三元村逗留很久,只稍微补充了粮草后便已经上路。
相比初次相遇,此时的重阳已经不再像惊弓之鸟般容易受惊,情绪和精神状态都已经恢复了许多,这也令他看上去比初遇时愈加的光彩照人。
冯晖的黑龙骑并没有再出现过,这一点多少令殷荃有些意外。
倘若太子夏侯珏当真已经与冯晖勾结,那此时,正是除去夏侯婴的最佳时机。
但他却迟迟没有出现,或许,是有其他计划?
这些天,眼看着一行人距离建都越来越近,可夏侯婴的情绪却显得有些低沉。
伸手抚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心,殷荃咧咧嘴:“在想前女友?”
被她问的微微一怔,紧接着视线便柔和了下来。
他握住她的手指,沉声道:“这回,你猜错了。”
故作震惊的张了张眼眶,殷荃把手指从他掌心处收回,扁嘴道:“不是她,难不成是冯晖?”
听罢,夏侯婴抿唇。
还真是什么都能给她猜到……
背对着两人负手而站,秦念时不时朝后瞥去一眼,继而很快将视线收回。
凑在他脚边,百里渊自下而上仰望着他,歪着小脑袋。
秦叔有古怪。
从三元村出来后,就一直有古怪,难不成真像姐姐说的那样,他被那个漂亮姐姐打动了?
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秦念,百里渊托着小下巴神色很认真。
视线在殷荃身上定格,重阳的视线始终有些颤颤巍巍的。
他在犹豫……
有很多事,关于冯晖的,关于黑龙骑的,还有,关于他自己的,他都在逐渐记起。
这些日子,他脑中突然闯入许多片段,这些片段十分陌生,却又熟悉。
尽管他还并不完全知道这些片段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却已经很清楚,那便是这些片段是他寻找了许久的记忆。
攥紧双手,重阳的神色忽明忽灭。
他紧紧的绞着浅鸭青色的袖口,一双嫣红嘴唇微微颤着,似要滴出血来。
蓦地,就在此时,原本背对着他的殷荃忽而扭头朝他望了过来,像是察觉到他灼烈的目光般,直令他猛然一惊,很快垂了脑袋。
瞧见那孱弱少年略显遮掩的神情,殷荃眨眨眼,心中微怔。
尽管从初次相遇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他举止奇怪,眼神飘忽。
原本以为是长期遭受冯晖囚虐的缘故,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又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表面看去弱不禁风的秀丽少年,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或许,他所隐瞒的事,也正是冯晖不杀他的真正原因。
循着殷荃若有所思的视线朝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被鸭青色长袍淹没的重阳望去一眼,夏侯婴眯了眯细长幽冷的黑眸,遂很快收起目光,翕动了一下菲薄红唇:“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清冽如水的声线仿佛一汪冷泉淌进殷荃耳蜗,殷荃闻言,身子一顿,很快扭头看向身旁黑眸幽深的夏侯婴,并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疑问。
抿抿唇,她璨若星辰的眸光闪了闪,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觉得,重阳,似乎并不仅仅是被冯晖囚虐在府中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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