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罢,夏侯婴抿直薄唇,垂落一双幽冷黑眸在她身上,视线忽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气劲,似乎是被什么人刻意封锁了经脉。”
“气劲?你是说,他会武功?”皱眉,殷荃望向夏侯婴的神色里浮现一抹疑窦,却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着痕迹的恍然。
“夏侯婴,会不会是冯晖……”说着,她忽而顿住,眉心皱的比方才更深。
冯晖,有那么大能耐能封锁习武之人的经脉么?
他充其量只是一个骑兵营营长,即便虐杀成性,与真正的习武之人相比却还是存在一定差距,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重阳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少年,究竟是他从什么地方抓来的……
脑中一霎被重叠繁复的疑云缠绕,殷荃始终皱着眉,胸口碎大石的憋闷感油然而生,久挥不去。
她随随便便救下的人竟有着如此神秘莫测的身份,这种几率简直比撞大运还小,还能让狗血洒的更激情一点么?!
心中一阵腹诽,对于重阳的身份,她实在有些惆怅。
冯晖已经是变态中的战斗机,要是再招惹一个什么不该招惹的家伙,她还要不要好好过日子了?!
体内似乎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就在她无比纠结的时候,百里渊的惊呼声赫然在身后炸响。
“哥哥你别跑!!”
遽然一惊,殷荃猛地回头,只见秦念浅蓝的衣袂如极光掠影般朝前电射了出去,穿入重重灰黑的树干间,仿佛一道将夜空划破的流星,直指向重阳那抹纤细病弱的鸭青色背影。
朝重阳逃跑的方向望去,殷荃眼眶微微张大,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显得有些吃惊。
秦念是什么人,是天机门门主唯一的关门弟子,连他都能甩在身后,那表面看去孱弱不堪的纤细少年当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心念电转,她偏过视线朝夏侯婴望去一眼,后者显然也对此表现出微微惊怔的态度,虽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却令殷荃看的真切。
将视线从夏侯婴棱角分明的冷峻侧脸上缓缓收起,她抿抿唇,微微垂了目光。
为什么突然要逃……
难不成,是有什么非逃不可的理由么……
层叠交错的红杉林间,秦念将重阳拦了下来。
“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重阳抱着脑袋,前额青筋暴凸,裸露在外的莹白皮肤上径自浮现一抹极其诡异的浅浅粉红,看上去带着点淡淡的病态,虽媚态纵横,却只令人觉得骇然。
瞧见他身上浮现出的层层妖异,秦念古井无波的眸子径自闪了闪,原本冷绝出尘的面庞微微生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愕然。
“月流霜……你是百花谷的人?”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一霎变得尖利而锋锐,弱不禁风的秀丽少年撕扯着嗓音,整个身子都跟着他剧烈波动的情绪一起猛烈动荡着痉挛着,仿佛他口中提及的名字是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般,只是听在耳中便足以将其彻底摧毁。
负手站在原地,秦念双眼微眯,笔直挺拔的身形巍然如山,他并没有朝前靠近,只一瞬不瞬的睨向眼前那反应过激的孱弱少年,一时间抿了唇锋,心中生出一丝疑窦。
会月流霜的少年么……
经脉似乎被什么人给封锁了,看那惊恐交加的模样,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
蓦地,就在他稍稍走神的一瞬,眼前少年忽而朝他冲了过来,身形迅猛如蛇,出手刁钻毒辣。
偏身一闪,只听“嘶啦”一声,秦念浅蓝的袍角被那少年抓在手中,一霎冻结成冰,紧接着被他一掌捏碎。
“不,要,过,来……”一字一顿的缓缓出声,重阳目露寒光,裸露在外的莹白肌肤上有一层半透明的氤氲之气缓缓流转,看上去如雾似霜,令人莫名心悸。
面无表情的朝那片被他撕裂的袍角望去一眼,秦念很快将视线重新锁定在他身上,幽黑双眸暗了暗,不着痕迹的翕动了一下两片菲薄唇瓣:“在下无意与你为敌,但有件事,还请阁下务必解释清楚。”
他的声线始终淡漠,却含着某种不可违背的强硬,宛如实质般朝那孱弱纤细的秀丽少年压了过去,直将那双仿佛蒙了寒霜的眸子给迫的僵硬如冰。
站在黑压压的红杉林边缘,殷荃眉心微蹙。
方才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未及她回神,秦念与重阳两人的身影就已经双双消失在重叠繁复的林木中间,仿佛一霎没入深不见底的雾霾,遍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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