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一言不发的夏侯婴和秦念,心中一阵惆怅。
这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有什么问题才对……
可现在这种暗中较劲的即视感到底是在闹哪样?
秦念可是高大上的天机门弟子,这种高大上的人平日里恐怕连饭都不会吃,只要练练功,汲取天地精华就能活下去。怎么可能会像普通人一样……产生情感……
正腹诽着,百里渊奶里奶气的嗓音再次响起,还是那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腔调,直听的殷荃一阵一阵的往下掉鸡皮疙瘩。
“这个叔叔身上怎么也有跟姐姐一样的淤青?叔叔跟姐姐打架了么?”
扶额,此时此刻,殷荃只有一种生亦何欢的凌乱和错觉。
这小鬼一定得强调是一模一样得淤青么……
一定得把这种事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么……
心塞塞啊!
她何德何能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熊孩子了呐……
听见百里渊那颇为稚嫩的声音,夏侯婴和秦念几乎同时沉了脸,两人齐齐朝那道小小的身子扫视过去,眸光阴冷如幽潭,直将那小小的身子看的向后退了退,可怜巴巴的瘪起小嘴儿:“秦叔和叔叔都好凶!”
瞧着这两大一小的三人,殷荃扁扁嘴,揉了揉额头后换上一副颇有些正经的神情,开口:“小鬼头,我没跟这个叔叔打架……”她说着,偏了视线朝夏侯婴望去一眼,继而很快收敛眸光,指向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勾起唇角笑道:“告诉你啊,这可是情侣爆款。”
听罢,这回轮到夏侯婴和秦念不解了。
情侣爆款?
爆款究竟是什么意思……
殷荃,又开始说一些光怪陆离的词儿了。
眉心微蹙,夏侯婴将视线在殷荃那张蓄满了亲切笑意的脸上定格,眸光中的阴翳径自褪去几分。
与他相反,秦念微微绷着那张冷绝出尘的清俊面庞,短暂睨了她片刻后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神情冷淡。
两人心中的不解只持续了一瞬,继而很快便消失无踪。
从百里渊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收起目光,殷荃四下环视了一周,却并没有找见那酒肉和尚的身影。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秦念原本微微绷紧的神色稍稍生出一线几不可见的松动,他蠕动了一下棱角分明的唇锋,冷声道:“无道并未在此留宿。”
闻言,殷荃循声朝那张冷硬面庞看去,随即微微点头。
许是察觉了庭院当中的动静,庞班从石砌的圆形门洞中走来,走在他身旁的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卫钧。
卫钧与先前分别的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两个眼眶稍显凹陷,眼睛下方布满了浓重的阴影,看上去简直就像涂上了一层厚厚锅底灰,神色间显出一抹疲惫。
看道略生疲色的卫钧,夏侯婴眸光微闪,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主子……”
听出他口中略显犹豫的语气,殷荃耸耸肩,收起视线后垂眸望向百里渊:“我们出去转转?”
“不碍。”未及百里渊回应,夏侯婴那清冽如水的声线已经在众人耳边响起。
闻言微惊,卫钧显然是没有想到,他顿了顿,蠕动了一下唇线后继续说了下去:“主子,劫走方秦氏的人是黑龙骑营长冯晖,但有件事有些奇怪……”
卫钧说着,黑眸里径自浮现一丝不解。
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夏侯婴并不打断他,只是眯着一双细长幽冷的黑眸瞧着他。
“属下救人时,遇见了国师……”
听罢,他抿紧的唇线忽就生出一丝松动。
果然……
秦长安遭人掳劫本应是自导自演,如今牵扯了冯晖便证明她与太子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长期联系,更是他所并不了解的联系。
尽管长久以来,他都并没有对秦长安抱有绝对的信任或者不信任,可如今……他有必要开始考虑顾楼南的提议。
听到卫钧口中提及的“国师”二字,殷荃皱眉。
顾楼南?
他怎么又来淌这趟浑水了?
心中不解,她蓦然回想起不久前他曾与夏侯婴关起门来说过一些不能让她知道的悄悄话,难不成,指的就是这件事……或者,这些事?
秦长安原本就曾为了夏侯婴而与太子合作,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了自己,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怎么会令假戏成真……无论任何,都实在不符合逻辑。
现在又扯上了一个顾楼南,这事情,怎么越听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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