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缺少一个“领袖”。
如果阿道勒愿意以领袖的身份下达一道指令,发动所有成员宣传【浪潮】的理念,在广场上、平原上、礼堂内,而不是酒馆这种小地方,举办一次盛大的演讲,效果肯定会比现在好上千百倍。
届时,说不定真的能将整个旧都得所有平民化作一股浪潮!
“大家都希望您正式的站出来带领【浪潮】,为什么您要拒绝呢?”
阿道勒沉默下来,似乎也在思索着为什么。
良久,他叹了口气,一招手。
四名【卫士】随即赶到,左右两列拱卫着他们的话事人,走出了这间喧闹的酒馆。
繁星漫天,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北城区的乱巷停下。
阿道勒和卫士们道别,脚步轻轻地走进家中。
确认过姐姐和母亲已经入睡,他这才点亮一支蜡烛,从怀中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皮纸,小心翼翼的展开,提笔。
【亲启,尊敬的宰相阁下。组织的发展渐入佳境,但也遇上一些问题,同伴们迫切需要一个真正的领袖……】
他将今天的工作,以及组织面临的困境事无巨细的一一报上。
【距上次一别已有四十六天,在下有许多课题想当面向您讨教,如果方便,还请允许。您忠心的话事人——阿道勒·特劳恩】
一口气写完这些,阿道勒闭上眼睛。
自从【浪潮】成立后,他每天都会这么做。
即便他如今在组织中的声望如日中天,也从不敢有半点僭越。
【浪潮】建立初期,宰相阁下时常会为自己提供指点以及包括人才在内的各种资源。
不仅如此,他还安排牧师给自己的母亲治病,给辛西娅姐姐提供了一份公行的体面工作,让自己能够毫无后顾之忧的行动。
阿道勒非常清楚自己的今天是谁给的,他拼了命的不想让对方失望,竭尽所能地将一切做到最好。
可现在,他终于还是感受到了自身的极限,或者说,是【话事人】的极限……
烛光摇曳,蜡油沿着烛台滴淌而落。
阿道勒缓缓睁开眼睛,皮纸上的内容毫无变化。
他顿时有些疲惫的倒在椅背上。
又是这样?
宰相没有任何回应。
【浪潮】成立一周后,阁下就很少再回自己的书信了。
而在一个月后,阁下便再没回应过任何内容。
没有指点,没有命令,宛若真的将【浪潮】交给了自己似的。
一直以来,阿道勒都将这当做宰相对自己的试炼。
可现在,【浪潮】面临危机,阁下却还是毫无音讯。
阿道勒也弄不懂对方的深意了。
您为什么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浪潮】的领袖呢……
雀斑少年的困惑还在耳畔缭绕。
“我也想知道啊……”
阿道勒望着明灭不定的烛光,茫然的发出叹息。
灯火摇曳,齐格飞苍白的侧脸忽明忽暗。
他的面前摆着三份文书。
左手的漫游手册,写满了话事人阿道勒的求援话语。
右手的精美信封,落款着莱恩哈特宫一场由旧都全体贵族联名的舞会邀请函。
齐格飞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困扰的皱起眉头。
该先回复哪封呢?
“你控制不住的。”
杨静望着这男人煞有其事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齐格飞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纠结着。
“你想模仿阿道夫利用民粹主义来掌控摩恩,历史已经多次证明这不可取。”
“你觉得不可取,是因为他输了。”
齐格飞头也不抬的回复:“如果他赢了,那今天对他的评论就得倒过来写。”
“虚无主义,我不认同。”
“哈哈哈哈,那我换种说法。只要我能将这个国家重整起来带回巅峰,那即便我现在把自家兄弟全部杀光,把自家老子软禁起来,把自个亲家满门抄斩,把那些跟着我打天下的老伙计挨个弄死也无所谓,没准还会被尊称一声【千古一相】呢。”
杨静别过脸,显然不想再和齐格飞争论,但后者依然意犹未尽。
“管他是民粹主义还是其他,手段是什么根本无所谓,成王败寇才是真理。”
“你在玩火,那个组织迟早会失控。”
杨静直接揭过刚才的话题,回到最初的观点上。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掌控它。”
齐格飞冷笑一声,语气变得不耐烦:“你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总和我唱反调?”
他抬头望去,冷艳的女人抱着肩膀靠在一旁,内卫的紧身衣将她婀娜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齐格飞盯着杨静的脸,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头也被什么动物给取代。
噗~
一双黑色猫耳朵从女人的头发下弹了出来。
宰相阁下顿时瞪大了眼珠。
“你在看什么?”
被这么注视着,饶是杨静也有些恼怒。
“你…你的画风为什么总和别人不一样?”
杨静:“?”
齐格飞翻了个白眼,不再和同伴胡搅蛮缠,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文书上。
这段时间,他从未离开过军营,大部分注意力也确实不在旧都内了。
阿道勒的书信和舞会的邀请函都被丢到一边,齐格飞拿起来桌案上的第三份文件。
这是今天才送到的,来自西境的战报。
光辉纪526年霜月(11月)27日,距今一周前的上午。
王储罗德里克的军团与狼王巴格斯的联军于在西蒙公爵领的诺登丛林中短兵相接,一场浩荡的截杀战于摩恩初冬的细雪下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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