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扁嘴的样子,嘴角缓缓地勾起抹笑意,虽然他们这般闹腾,但她不仅不生气,心里反而欢快的了许多。
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之前,他们敬畏她,只因为她是他们的代统领将军,在他们眼中,她是武卫军的恩人,是他们和刘云轩的希望。
无论他们怎样敬佩她或是尊敬她,始终,她对于武卫军来说都是外人,他们听从她的命令,相信她,只是因为刘云轩的信任。
然而,经过这一番战斗,他们才真正地承认了她,因为她,是可以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为他们舍命相救的战友和同伴。
她喜欢这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这里有巨狼气味的缘故,方圆十里之内,都没再有任何动物出现,就连森林里最常见的蛇虫鼠蚁都没有,所以阿墨干脆决定,就在这里休息养伤,明早再继续上路。
虽然她不知道巨狼群后来是发了什么疯,但是现在他们这般的情况,只能相信巨狼不会再出来袭击他们。
伤员或躺或坐着,耗子几人则在厨神的使唤下,将三头巨狼的尸体给分解了,然后在原地燃起火篝,准备来顿烤全狼。
不得不说,厨神不愧是厨神,就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巨狼的尸体太大了,他们二十一个人,连一头的半边都吃不完,厨神就是有办法当场就指挥耗子他们将剩下的做出各种肉干类,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完全不用担心没有野味打牙祭了。
夜凉如水,吃撑了的众人横七竖八的躺着,还打着呼噜。
阿墨独自斜靠在一棵树旁,黑暗中,她的眼睛明亮透彻,看似慵散,随意而站,其实此时她的精神正高度集中,调动六识,细细感应四周,得到的只有单调的‘沙沙’声。
太静了,静得很不寻常。
虽然她没能感应到有其他气息,但是她有种直觉,被人一直盯着的直觉,这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自从昨晚巨狼群出现之后就一直存在,加上今天巨狼群莫名其妙的举动,更让她确信,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今天这一战,大家看似伤得非常惨烈,但是她细细看过他们的伤口,都是只差一分一离就伤到要害,但就是这一分一离,让他们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
若只是一人是如此,那些她可以以为是巧合,但是几个人都是如此的话,就不是巧合了。
巨狼是野兽,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有人给它们下了命令。
最大的可疑是最后它们下跪臣服的举动,那一刻,她看得很清楚,那七只巨狼的目光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它们不是在像他们所有人下跪,而是在向她下跪。
没错,是向她下跪,是向她臣服。
她是否可理解为它们的动作代表着背后之人的意思,昨晚巨狼群的包围,那个人那时是真的想杀了他们的,而今天这一战,更多的像是在耍弄,就像花奶奶讲的故事里,那些毫无人性的贵族让囚犯和野兽搏斗供他们取乐一样,那个人让他们跟巨狼生死相搏,而他自己躲在一边看戏?
最后,那个人是因为什么而让巨狼向她下跪?
细细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蓦然,一个如清风拂过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咦?
是这个声音,在她出拳打飞第一只巨狼的时候,她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定然是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发出的声音。
这是一个字,这是一个声调,代表的是惊讶!对她的惊讶。
那个人在惊讶什么?
那个人是敌是友?
那个人想做什么?
睁着眼睛,思考了一夜,却始终想不透,最终只能暂时放开,那人既然最后以巨狼下跪来示好,那么她只能乐天地想着或许对方只是闲得蛋疼,既非友,亦非敌。
事实上,她真相了!
在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淡淡的月光下,一袭殷红长袍美艳男子看着斜倚着树干的修长身影,玉笛在他指间灵活转动。
“混元拳,居然都小有所成了,啧啧,那家伙暗中教了这人多久,居然藏得这么深。”声音依旧飘渺若无,修长的手指点着红唇,有些苦恼地自语道:“怎么说都是那家伙的人,该送什么见面礼好呢?”
天明,阿墨一行人睁开了眼,撑着受伤的身子继续前进,休息一晚上已是极限,容不得他们再耽误时间。
重新上路,他们更加小心翼翼,因为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不需要巨狼,就是普通的野兽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只是,慢慢地,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一路走过,他们没有碰到任何毒虫蛇蚁,甚至蝉鸣鸟叫都没有,整座森林寂静的好似除了他们就没有什么别的生物。
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 ...
老天在帮他们,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帮他们清除障碍,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闷热的天气,这种闷热让他们浑身都处于湿濡的状态,原本这种闷热就让人十分难受,现在他们都受了外伤,闷湿的环境会让他们的伤口发炎溃烂,在森林里,溃烂就代表着离死不远。
所幸,现在还并未出现这种情况,只能将疑惑抛在脑后,快步地前进,争取尽快走出森林。
又走了一日,毒蛇和王大松的伤口开始发红,身体的温度也在上升,最先发现他们不对的是姜小鱼,只是在森林里没有药,没有好的环境,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阿墨看着神智开始迷糊的两人,紧抿着嘴唇,眉宇紧蹙,思考着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当年她伤口发炎时,花笙棠是怎么救她的?当年她发烧时,花笙棠又是怎样为她降温的?
懊恼地捶了捶脑袋,她本来就极少生病,偶尔的几次,也都记不清了,受伤倒是经常的事,只是有花笙棠为她精心护理,根本就没有给她发炎的机会。
“将军,你们先走吧,不能让我们拖累了大家,营里的兄弟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毒蛇和王大松神智虽然开始迷糊,但还未全昏迷,知道自己的情况,主动开口让大家放弃他们。
“说什么胡话,我花离墨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的。”阿墨瞪了他们一眼,转头对耗子和飞鹰道:“你们两个背着他们,野人带路,我们全速前进,你们两个,都给我撑住,没有我的命令,都tm给我把眼睛睁着。”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争取时间,只要出了森林,他们就有救了。
“将军,你说粗话。”趴在耗子的背上,毒蛇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军中的汉子最不缺的就是粗话和荤话,只是阿墨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说粗话的人,突然来这么一句,倒是把所有人都给说愣了。
“老子就不能说粗话了。”阿墨一巴掌轻拍在毒蛇的头上,笑骂道。
“呵呵。”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为了让毒蛇和王大松能保持清醒,大家想尽办法跟他们说话,同时脚下步伐尽量的加快。
‘嗷呼……’低低的狼嚎声让快步向前赶的一行人停下脚步,猛地转回身,眼瞳猛地收缩。
一,二、三……又是十头巨狼啊!不对,最前面还有一只小一圈的,总共十一头。
“妈的,这是天又亡我们吗?”众人一脸死灰。
唯有阿墨神色不变,直视着最前方那只小一圈,但明显是领头的巨狼,从它的眼睛里,她没有看到暴戾的气息,它有头颅微歪,腥红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在打量。
举步向前,众人惊呼:“将军。”
抬起手示意他们别紧张,阿墨一步一步地向巨狼走去,听得身后锃锃锃的刀出鞘声。
最前方的那头巨狼跟一匹高大的俊马差不多,浑体白色,狼头之上有一小撮金毛,虽然个头小,但是周身散发的气势比它身后的十只强上百倍不止,那种气势像是——王者之气。
她一走近,小巨狼腥红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在猴子他们紧张的目光上,将它的硕大头颅凑近,蹭了蹭阿墨的脸颊,吓得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阿墨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没有退缩,忍受着惧意,站着不动。
小巨狼似乎很欢喜,还伸出舌头舔得她满脸口水,然后退开一步,抬起前爪前举到阿墨的身前。
苦了一张脸忍受小巨狼在她脸上舔口水,阿墨差点一个忍不住就一拳揍过去,看到它把爪子举到她身前,然后眨着眼睛装萌地看着她,这一拳怎么都揍不出去。
无奈地暗叹了一声,伸手抹手一把脸,然后摊出一只手放在狼爪之下,再收回来,掌心处赫然多了一张纸条。
果然如她所料,这十一只巨狼,也是暗中那人派来的,这张纸条,是准备表明身份的节奏?
带着疑惑与激动,阿墨缓缓地打开纸条,那一瞬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澄澈的双眸骤然瞪得老大,眼珠都快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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