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排长对墙说话都是一个人先左顾右盼,确认身边或者附近没有人的时候,如果有人走过来了,他就会讪讪地离开了。我想,他既然说话方面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就可以探索他到底是想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也许秘密就在这里。
虽然郭排长才来了一周,但是我们全科室的人都喜欢上了他,因为他很能干,无论哪个工作人员交代的事情,他都埋着头使劲儿地干,从来不讲任何条件。他做各种内务都很在行,比一般的女病员都好使唤,干的都好,外出参加康复劳动更是一把好手。只有一点,他干活很慢很慢,如果不着急的话,大可以让他这样慢慢的磨洋工。
他干活的时候,如果当面再表扬他几句,那他就是一副很开心和很满足的样子,会对着表扬他的职工咧开嘴笑起来。他也抽烟,但是没有烟瘾。有的病人因为没有钱,经常满地找别人丢弃的烟把子,但是他从不这样。如果给了他一支烟,他就找到生活护士要打火机点上,只抽上几口,然后就一直看着这支烟烧完。
我经常给他烟,只是为了拉近我和他的距离,搞好我们之间的关系,以方便开展我的研究。
我们科里的护士们对他说:“郭排长,不如你就留在我们科里吧,别回去了。我们打饭的时候多给你一块肉,还让夏大夫给你烟抽。好不好?”
他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好,在哪儿都一样。”
他说话时候的河南口音一点儿都不重,而且他慢条斯理的样子也很逗人。
刚才我也说了,给他抽烟简直就是浪费,因为你把烟给他了,他在得闲的时候才点上,而且抽了几口,然后就一直看着烟燃烧,到最后了也不再吸一口。如果他正在干活的时候得到了一支烟,更喜欢的是叼在嘴上、或者夹在他的耳朵上。叼在嘴上的烟,直到整支香烟被他的口水都湿透了也没有点着吸一口,最后就扔在了垃圾桶里,郭排长的康复训练是很好的,他从来都不乱扔垃圾。那支夹在耳朵上的烟,不是不小心掉了都不知道,就是看到别的病人要,他就送给对方了。
每次看着他点燃了香烟,然后傻呆呆地盯着烟燃尽时的那十几分钟,也是我琢磨他的最好时机。因为他就是看到我在观察他,也不在意的继续他的“观烟”表演,那个时候好像是浑然忘我了,我都怀疑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或者那时候他的眼里是一片空明的,就如金镛先生的武侠小说里的那个老顽童,他的一套空明拳就是这样一个“我自无我”的状态吧。我觉得很可能,郭排长的这个“观烟”行为,是在享受自己的作品,但是这个作品是什么?这让我很期待也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由于他从来没有把一支烟好好地抽完过,所以其他人很少给他发烟,其他病人发现他的嘴上或者耳朵上有烟,就很习惯的上前去要,大多数的时候郭排长会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烟送给他。然而,要是他已经点燃了烟,并且正在进入那种忘我的状态的时候,谁也不可能要走这支烟。
精神病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异的行为,读者们在一些有关这方面的书或者影视作品中也会读到或者看到,郭排长的怪异行为就是这个了。因为,其他方面我没有再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通过一周的观察,这周我又仔细审查了自己的方案,并再次对照病历和我设计的方案,对一些细节进行了修改补充完善。然后,我决定选择他每天到我办公室给我清扫卫生这个比较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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