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说道,“安排人去警告一下他们,让他们想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我这就安排,”杜宾犹豫了片刻,复又补充道,“那个顾北柠最近跟贺少卿走得很近,万一她把事情说出来……”
“她是赵守成家的吧?因为赵家那个河东狮,赵守成并没有参与这些事,那个顾北柠不见得知道详情,但以防万一,找人做掉她,这件事容不得任何闪失。”
杜宾低头应是,领命离开了书房。
……
贺停云调阅了桐庐县的税收记录,只略略翻了翻,他便看出这是一本伪造的账簿。
所有的数据都无一错漏,连涂改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册页崭新,没有日常翻阅使用的痕迹,明显是在一天之内赶制出来的。
既然要伪造账簿,就说明真的账簿一定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不知道,究竟被藏到了何处?
时间寸寸推移,金乌西坠,暮野四合,贺停云在县衙中耗了半日光景,翻遍了后衙的每一个书柜和暗格,却徒劳无获。
他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仍然不受控地筛选着有可能的藏匿地点,这样要命的机密文件,会藏在家中吗?
“吧嗒”,一枚石子被从窗外扔进来,恰恰砸在贺停云身前的桌案上。
他愣了愣,不待回过神来,又丢进了第二枚石子,他探过身子向窗外看去,发现朦胧夜色中,一个纤弱的人影正坐在墙头,百无聊赖地晃着脚丫。
“顾北柠?你怎么在这?你还会爬墙?”
顾北柠轻巧地从墙头翻下来,愈发像只灵动敏捷的小猫,她拍拍裙子上沾染的污迹,一本正经道:“来看看小贺大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贺停云意外地挑挑眉,胸中积攒的郁气不觉消散了几分,他双手抱胸站在墙下,开玩笑道:“我倒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关心我。”
“自作多情是个坏习惯,”顾北柠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没有心思配合他的玩笑话,“我只是不希望继续有人丧命。”
贺停云立时收敛了笑意,面色严肃:“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继续?”
“如果贺少卿今夜仍然没有任何进展,那么明天,依然会有人接二连三地死去,直到你查明真相的那一天,明白了吗?死亡,只是信号而已。”
贺停云的心沉沉坠下去,毫无头绪的烦躁和死亡逼近的焦灼在心头发酵,令他坐立难安。
“我在张绣儿和勤婶家里,都发现了三张八仙桌,桌子上都有长期频繁使用的痕迹,你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八仙桌?”顾北柠疑惑地蹙紧眉头,她舅舅家并没有这种奇怪的家具,而她一向被县中其余人家排斥,与他们素无往来,因而对此并不知情。
贺停云点点头,语气沉重:“她还提及了荆州税关。”
顾北柠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些,不事生产,靠舅舅养活,家中征税缴税诸般事宜,也不会有人特意告诉她,在这件事上,她实在有心无力。
但她的思路仍然顺利与贺停云接轨,桐庐知县三人的自杀,必然与荆州税关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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