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沐说道,然后嘬了一大口。
“唔……怪甜的。”宋以沐拿起那个纸袋子往里面看了看,“不像是咖啡啊。”
老板并没有返回柜台,他蹲在门边,用砍刀三两下就削了个椰子出来,咔的一下,将那椰子开了瓢,插上一支彩色的吸管,递了过来。
椰子水冰冰凉凉,清甜可口,我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呼啊——”我长长出了口气,椰子真是消暑利器,这几口下肚,感觉头也不晕了,身体也更有力气了。
“你那个好喝吗?”宋以沐指着那个椰子问道。
“挺好喝的,就是椰子水嘛。”
“给我尝尝。”
她不由分说地一把抢了过来,没有换吸管,直接嘬了上去。
“喂,那个……吸管。”
她脸有点红,径直把自己面前的冰咖啡推了过来。
“那你也尝尝我这个。”
“好吧。”我刚准备从桌子上另拿支吸管,却听到她说——
“我都不嫌弃你,你嫌弃我啊?”
“哼,谁怕谁啊。”我心中想着,捏着她的吸管,品尝了一下那袋冰咖啡。
果然甜腻腻的,不像是咖啡,更像是奶茶。
除了那种奶香和咖啡香气,还有另外一种花香。
那似乎是她的口红。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我们面对面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诶?原本是我在和椰子水来着,为什么,忽然换过去,就没换回来了?”
我抬头看向她,她正好也看着我。
我俩眼神一对视,便立刻躲开。
宋以沐扭过头去,忽然又扭了回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怎,怎么了?”她这样看着我,让我有些局促,“咖啡还你。”
她挥了挥手。
“躲开点儿。”她往右边探头出去,原来是看向我的身后。
我在椅子上转身,发现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一些嘈杂的响动。
一群人站在一个白色建筑物前,那些人举着牌子,拿着大喇叭,距离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至少,那些人的情绪听起来十分愤怒。
“怎么回事儿?”宋以沐眯起眼睛,尽力看向远处。
“你帮我看看,我今天没戴眼镜。”师姐说道。
我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些男人在那门前吵闹,甚至动起手来,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们这儿的医院。”老板冷不丁地开口了,“之前有个学校的体育馆坍塌了,死了些学生,那是家长们,在闹事儿呢。”
我心中一梗。
坍塌……可能是暴雨积水,也可能是大气生物“坠落”导致的坍塌。
“学校那附近倒了一大片,也有不少人死掉了喔。”说罢,老板叹了口气,“可是学校那边呢,死活不告诉这些家长,他们的孩子是死是活。”
“有可能是‘坠落。’”师姐身体前倾,凑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了点头。
“跟基地说一声,咱俩过去看看。”
我看了看她,她眼神示意我。
“好,说不定能有些发现。”
我们结了账,离开了这家小冰品店,朝着那街上的一员走去。
越往前走,人群的呼喊声就越大,我听见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脏话,更多的则是海南方言,我俩一个字儿都听不清。
人群变得拥挤,外面则站了一圈看热闹的居民,那些孩子的家长站在医院门前。
“管事儿的人呢!医院的人!学校,或者什么领导!为什么不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队伍最前面,声音洪亮,普通话标准,“我女儿送到医院之前就没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告诉我!”
啧。
师姐在我身边,很小声地啧了一声。
那男人的女儿没了,他站在那些心碎的家长面前,替他们说话,他的声音却没有丝毫颤抖。
“请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一个管事儿的人都没有!教育局!学校,都去哪儿了!”
人群的抗议愈发凶猛,医院那边也站满了人,有的人举着手机录像,有的人背着手听着家长的喊话,有人穿着白大褂,有人胸前带着徽章。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吧,师姐。”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情。”
她站在原地,胸口起伏,明显气不过。
“把这事儿上报基地吧。”她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咱们有任务在身,不要惹事了。”
她很快冷静了下来,这种事情,只能是说是悲哀,光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终究做不了什么。
“我不理解。”宋以沐嘟囔道,“为什么,拖了那么久,也不告诉那些家长自己的孩子是死是活?”
“医院……或者其他的人,在等孩子们死。”
“为什么?”
“你说,如果你作为一个管理者,孩子们死了,是当场死亡,对你来说责任大,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抢救无效,死在医院里,你的责任大?”
宋以沐忽然不做声了,她的头缓缓低下,轻轻拉住了我的手,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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