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会让人丧失意识,如同植物人一样定在原地,其余的我一概不清楚。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从我们的头顶传来,大地随之一震,人群愈发混乱,男人急忙将自己的家人护在身后。
震动持续了几秒才消失,威力巨大。
我看着男人担忧的目光,说道:“大哥,还是那句话,一定要留在地库里,不要接触阳光。”
那大哥终于点了点头,他怀抱里的少年也禁不住恐慌,哭了出来。
“这段时间就留在这里吧,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真的吗?”
“放心吧。”我点了点头,“我就是干这行的。”
“啥?”
我摇了摇头,搪塞过去,然后转头看向电梯,说道:“叫几个人把他们挪出来,也留在地下车库。”
“好。”大哥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进入楼梯,一步一步走上一层大厅。
……
死寂,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商场里的音乐停止了,大厅里满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我的脚步声沉重,声音在大厅中空旷地回响着。
我吞咽了一番,蹲下来将师姐放在地上,然后转过身去,拉住她的双手,费了点功夫,将她背在身后,这样更轻松一点。
我看向大门之外,街道上能听见持续不断的鸣笛声。
我走出玻璃门,外面的景象则触目惊心。
车祸,严重的车祸随处可见,这些不幸的人,在开车的途中被紫光照射到,然后失去了意识,汽车一辆接着一辆撞在一起。
最严重的十字路口,几十辆车挤在一起,车子摞着车子,有的车底盘朝天,四个轮子仍在空转。
“天哪。”我忍不住惊呼道。
城市完全瘫痪,路面堆满了不受控制的车,难以估量的人被困在车祸之中,不知道要夺去多少人的生命。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远处的大街发生了爆炸,一股热浪滚滚而来,之间那些车子撞在一起,终于发生爆炸。
该死!
我骂道,我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逐渐朝着更多的车辆蔓延,我心中一冷。
还有人在车里!
那些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大火活活烧死!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背着师姐,尚且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我又该怎么去救人?!
心中的无力、无奈、绝望淹没了我。
药物的作用让我头痛欲裂,而且微微发困。
“再撑一会儿。”我咬着牙,背起师姐,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去,很远,但是我也只能往那边走了。
事情似乎比我想象得更加严重。
我转过一个街区,才明白过来,刚才那第一声巨响究竟是什么。
一架空运客机坠毁在一片居民区之中,滚滚黑烟冲天而起,燃烧的红色火焰照亮了半座北京城。
我顿时感觉脚下发软,甚至连往前走的力气也没有了。
抓住师姐的手也在颤抖。
眼前的一切,我熟悉的景象、城市,正在土崩瓦解;是的,我经历过很多难以言表的景象,但我从未想到,我日日夜夜生活的城市,已然成了这副模样。
一瞬间的震惊、恐怖,让我说不出话。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世界末日呢!
我感觉我的精神也在一点一点地瓦解着。
面前的摩天大楼忽然向一侧倾斜,内部的钢筋混凝土发生震动,将整面玻璃震了个粉碎!
稀碎的玻璃碎片如同漫天雪花从天空中坠落。
而那之后的天空中,又是一架飞机从空中滑落,无力地朝着地面坠去,落在南边更远的地方,紧接着一团棕红色的火团升起,巨响在五六秒之后扑面而来,冲击波将路面上所有碎屑都抛向空中,浓密的灰白色的烟尘如同一只巨兽往我的位置猛冲!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入街边的店面里,店里面的人也无一例外地静止着。
我抱住师姐,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
然后。
灰尘淹没了一切,我挣扎着,却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
我昏迷了。在最后心里只是希望师姐不要有事。
……
“准备穿刺。”
“好,患者心率正常,氧气通过率55%”
我的意识在模糊与半清醒中间反复横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昏迷呢?还是醒过来了。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明晃晃的无影灯和几个在我身上忙碌的医生。
“我这是怎么了?”
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我好想伸出手拿掉嘴巴上的东西,可我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沐沐呢?”我转动眼珠,可只能看见有限的区域。
一个人拿着一柄锋利而狭长的尖锥,然后他似乎将那个东西刺入了我的身体,然后又拔出来,尖锥上面全是血。
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觉得口鼻的呼吸畅通了许多,这感觉很好,但我仍然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从病床上醒来。
“哔——哔——哔——”仪器的声音吵得我好不安生。
陪护的护士冲着我笑了笑。
“醒了,不要乱动,躺好。”她声音轻柔。
“怎么了?”我张开嘴,声音微弱,胸腔传来剧痛。
“唔。”我咬了咬牙,咬合肌用力绷紧,挨住了这一下。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站在那里看着我边上的一排仪器。
“嗯,肺部感染的危险降低了。”医生点了点头,“等麻醉过了可以进行康复治疗。”
“怎么了?”这一次我发声比较清楚,感觉气力也恢复了不少。
“没事,你的问题不大。”医生说道,“我们给你做了肺部穿透,当时发现你的时候,你在粉尘环境昏迷了太久。”
“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护士补充道,“很快就能康复。”
“宋……”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专员情况还好,你保护的很到位,她的肺部没有进入太多粉尘。”
我稍稍放下心来。
“她在基地呢,放心吧,虽然仍旧处于无意识状态,但生命体征完好。”
我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破碎的城市、混乱的街道、被定住的人类,荒诞不经的事情一幕幕在我眼前上演。
我闭上眼睛,想要忘掉这些,可等来的却是一句陌生的呼喊。
“李为知。”
有人在叫我。
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走进,站在我的床边,那人头戴巨大兜帽,脸上用一张诡异的傩戏面具遮住。
他环抱双手,站在那里,气场古怪,两位医护人员也有些发愣。
“又见面了。”他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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