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听筒放在耳边,等着那边的人接起来,当然,最大的可能是这通电话永远都不会有人接听了。
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几秒,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手机里却忽然传出了声音。
“喂?请问你是?”
是父亲的声音。
“爸,爸!”我立刻将手机贴在耳边,喊着,泪水差一点又没有止住。
“为知?”是我爸的声音没错,“你没事!”
他的声音十分惊喜而激动,我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儿子你那边没事儿吧?”
“爸我没事……妈呢?”
“在,儿子,妈在。”电话里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儿子你怎么样?没受伤吧,现在在哪儿?千万别出去,拉窗帘,别透光啊。”
听起来,我的爸妈似乎也清楚这件事情,这就很奇怪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就连基地目前也损失了很多人员,这说不通啊?
“妈,你和我爸现在在哪儿?”
“在大院的防空洞里面,放心吧儿子,这里很安全,有水有吃的,还有发电机。”妈妈的声音让我安心不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及时避难的,但起码,我的父母现在很安全,并没有被紫光照射到。
“先别管我们了,儿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我总不能说自己在医院里吧,“一个地下商场里面,这里面什么都有,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爸妈均是长出一口气,“爸妈不在这几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能帮就帮。”
“知道了。”
“不用担心我俩,我们这边都是熟人,你那几个阿姨也都和我们在一块儿呢。”
听起来,是整个大院都撤进防空洞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真的有人预知到灾难降临,提前让所有人疏散了?
我得问问,万一这关系到事情解决。
“妈?你们是怎么提前下到防空洞里面的?”
“这,我们也不知道。”我妈叹了口气,“今天上午大院这边拉响了防空警报,我们不明所以就下到防空洞里面来了,当时还挺乱的。”
“防空警报响了好久,我们也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现在全国都在闹这种事儿。”我爸补充道,“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可给你妈急的。”
我苦笑了一下,估计那会儿我还在手术台上呢。
“然后你们就没上来?”
“对,这哪儿敢上来啊。”我妈说道,“你可千万别到见光的地方去啊,可吓人了。”
爸妈虽然跟我聊得很轻松,但我能听到他们语气中慌张的颤抖。
我现在远在北京,不能及时回去陪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结束了我回去找你们。”
“嗯嗯。”妈妈说道,“别乱跑、别乱看,照顾好自己。”
她还是那么爱唠叨。
“知道了,你们也是,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之后,心里莫名有种轻松的感觉,爸妈平安无事,而且在安全的防空洞里面,物资充足。
我把手机放在胸口,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好好捋一捋今天发生的事情。
紫色的光芒、看见就会失去意识……我因为时间认知错误而免收危害……生天目千里……忽然出现的神秘人……提前避难的父母。
事情乱了套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而且每个事情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眉目。
我又试着打了老程、严青、黄冠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胸口又传来刺痛,我喘了口气,索性放下手机,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
“信徒。”
帝熵在身后叫我。
我转过身去,看向她。
“好久不见了。”她嘴角挑起一抹微笑,或者只是上翘了一点,我分辨不清。
“帝熵。”看见她,我莫名有些心安。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若我阻止这一切,你我的缘分便会终止在此。”帝熵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终止?”
“那时候你不该来的。”帝熵摇了摇头,语气竟然有些低落。
那时候?我皱起眉头看着她,似乎隐约猜到她的意思。
“你是说,我被爆炸击中,在空中失去意识那次?”
帝熵点了点头。
我原以为那只是一次幻觉,或是做了一个梦,却没想到,那竟然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情。
“是的,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在那里。”帝熵轻声说道,“也正是因为你的话,我并没有将这世界上最后的大气生物灭亡。”
“为什么?”我质问道,“你不是要将地球作为人类的试验场吗?”
“因为那最后的大气生物,是你啊,信徒。”
什么意思?
我明明是人,怎么可能是大气生物?
“开玩笑吧。”
帝熵的表情告诉我,这并不是玩笑话,似乎在她口中,我倒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因为你是我的信徒,我不能杀你。”她说道,“因而我选择将你送回未来,而不是将你抹杀在过去。”
“这叫什么话。”我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帝熵轻轻摇头。
“世间万物的宿命在最开始就是定好了的,我可以看见宇宙的萌发与灭亡,我甚至可以在任一的时间线降临。”帝熵走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可我没办法看清你的命运,因而我不能冒险,我不能将宇宙的存灭,押在你的身上。”
“能不能说清楚些!”我大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明业火,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就是个从小生活在老家的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一路长大、学习、升学、奋斗,来到北京,我根本不是什么模模糊糊的“信徒”,现在我只知道,因为我的穿越,导致大气生物的存在。
因为大气生物的存在,所以现在,世界变成了这副惨状。
“你不是能降临任一时间点吗?”我看着帝熵,心里很是愤怒,“你回去啊,杀了我!这样,一切都解决了!”
“有时候,过于伟大的力量,并不能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这次要靠人类的智慧。”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忽然伸出手,似乎要交给我什么东西。
“故事的线索与你的命运一并写下,现在你只剩下一双看穿字里行间的眼睛。”
梦醒了,我迷迷糊糊地抬起胳膊放在脑门上,手里多了一支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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