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往事太多,他还没有一桩桩地慢慢回忆起,就已经走到了勤恪斋门前。勤恪斋因为是太傅处理政事的地方,所以是整个太傅府守卫最森严的之处。门口立着两个身手不凡的侍卫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里面有多少暗卫埋伏着仅仅用脚趾头也能想象的出来。
每每回忆起少年时候到宁元重这里来受教学习,宁元重总是端坐在书斋正堂的酸枝木长案后面,他的手里是卷宗书册,听到宁韬络的声音也没有将头抬起来,宁韬络便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父亲是不能打扰的,于是也就端立在一旁,等着宁元重处理完自己手里的事情。
一生中,唯有一次是宁元重在等他。那一次,宁元重身旁站着一个个头跟他差不多的少年,宁元重见到他来了,起身就带着那少年到了宁韬络的身边。声音温和,但是嗓子却有些嘶哑:“络儿,这是你失散在外的兄长,宁郁庭,今后你们在一处学习,你也要叫他一声大哥。”
大哥?兄长?在那时的宁韬络眼中,自己的兄长只有颜家的那几个以及贤妃姨母的大皇子,但那都不是跟他一个姓的。他知道自己以后会有个兄弟,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会有个兄长。他本就是宁家的嫡长子了,怎么无端冒出来一个兄长了?
那时候的他心气多高,只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宁郁庭,虽然对方比他年长,但是个头却不必他高。眼前的少年,一点也不像自己也不像跟自己打过交道的任何一个贵族公子,身上没有一丝温润清贵的气息,那一双眼睛里只有难以被人察觉的的怨愤。
就这样一眼,宁韬络就把宁郁庭当做是了异类,更遑论后来知道了他身后的故事。
而今天,宁元重竟然也如同上次那样,一早就等在了门口,见到自己几年都在外的儿子,宁元重只将宁韬络慈爱地看着,可饶是如此,宁韬络还是在那慈爱中找到了探寻和不安。
探寻他回来的态度,不安的是他是否能坦然接受胞妹的死?
宁韬络在心里苦笑,面上却很恭敬,抢先地给宁元重行了一个礼:“多年未见,父亲可还好?”
没有料到曾经几乎是要扬言跟自己断绝夫子关系的儿子这一次回来竟然会那样地像一个儿子,宁元重怔忪了片刻,但还是颇为欣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虽然有些小风波,但总归日子还是过得差强人意。”
丝毫没有提到抒儿的死,仅仅用一个不如意给一笔盖过了。宁韬络只觉得心里一片沁凉。
“父亲过得好,儿子便也放心了。”
看到宁韬络神色平静,宁元重心里也十分欣慰,只亲切地说道:“难得来一次勤恪斋,过来瞧瞧看上次你托瑞王殿下带来的那一方砚台,我觉得用起来甚好,闲暇时候拿来磨墨写字,用起来也是十分的舒坦。你过来看看方才我等你时随意写的这几个字。”
砚台?还是托瑞王殿下带的,宁韬络先是疑惑,然后心里了然。当初弈澜到边关来时,跟他促膝长谈,话里话外都还是想要他跟宁元重握手言和。只是那时候他的心气还没有退散下去,怎么可能就这样同意了。弈澜也没有再多劝,只是说希望他能早日想明白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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