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偏院其实我很熟悉,我沉睡了多年的地下室就在这间房子的下面。
这个院落常年不住人,正厅里摆着一具棺材,里面住着的就是吴邪口中的那个女鬼。
这家伙小时候不听大人劝告非要在老宅里乱跑,撞见这院子里的东西直接吓晕,发了好几天高烧才消停。
棺材里那个粽子的来历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吴家老一辈在长沙的旧账,现在这阴债是二白在扛。
“老道观这院中煞气冲天,不知里面那位是什么来头?”
“祖上有人做了错事,我们吴家欠里面这姑娘一笔债,现在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二白话说的倒是很漂亮,但懂行的人一听就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养一个阴灵在自家宅子里,除非这阴灵能给自己带来好处,或者不养就有坏处。
吴家祖上有人拿这姑娘设风水局福泽后代,可能是老五或者二白三省他们发现了这件事情,自觉理亏,破了局把人救出来,还完阴债就将人送走。
今天要走的,就是送鬼入轮回的流程。
张柳也很容易就明白了吴二白的意思,就问该准备的物件都齐全了没。
二白点头,推开院子大门,院中央祭台已经布置好,该有的不该有的供奉都一应齐全。
吴家后辈的态度还算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棺材里这位姑娘愿不愿意平息怒火接受吴家晚辈的此次道歉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希望不大,吴家养着她至少也有几十年了,她的怨气如果有所消散,当年也不会差点把吴邪吓没。
至少当年这姑娘是存了让吴家绝后的心思的。如果这十几年里没发生什么非常重大的能够改变她心意的事情,今日的仪式恐怕很难进行。
但我的这些思虑张柳一概不知道,他已经走上祭台做准备工作了。
吴邪和二白就站在祭台前面,我拉着小哑巴避到屋檐下小声说悄悄话:“你觉得这样能行吗?”
小哑巴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轻轻摇头:“太仓促了,这样恐怕会惹怒对方。”
这同样也是我觉得违和的地方,二白不是外行,在这件事情上的决定的确太过仓促,给双方都没有留个缓冲的时间。
“你觉不觉得,二白表情很奇怪?”
我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脸上的凝重实在是太浓郁了,如果真这么担心,为何不慎重一些,难道就因为张柳是个难得的有真本事的道士?
我不信,堂堂吴家二爷真心想找,九门体系内都完全能找到可以帮吴家解决这件事情的人。
再不济吴三省那个胆子大的混不吝也能用些极端的法子强行解决。
可如今吴二白拿着一个有真本事的道士,却指挥人家干些好像外行的活儿,我看不懂。
非要说的话,“他好像想要故意激怒这个女鬼。”
小哑巴非常有默契地把我心中所想说出口,我们对视一眼,都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张柳作法。
吴邪进了这个院子之后,似乎有某些遥远的记忆被唤醒了,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正厅的房门,仿佛要透过木门看见里面的棺材。
那个姑娘死在水里,应该是溺死在了村庄的池塘中,院里有许多螺蛳爬行留下的粘液痕迹,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
很难想象吴家那个老头子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用如此阴邪的法子对付一个普通姑娘,这何尝不算是祖宗给后人留下的孽债。
张柳布置好祭台,在院子四角都贴上符纸洒了鲜血,又在四个角落各自点上一根白烛。
烛光摇曳,微弱的火苗不停跳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但偏生挺住了,只是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
张柳摇晃着铃铛,清脆的铃铛声一下一下穿透我的耳膜,面前的场景竟然逐渐起了变化。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入幻了,虽然知道既然来了就肯定无法置身事外,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中招。
忙去看四周,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就连这院子都从园林小院变成了村里篱笆墙。
“我与你大抵没什么仇怨,你将我困住又有什么用?”
意料之中是得不到回应的,我只能在这处幻境中尝试寻找出口。
院子是很朴素的农家小院,东南角有一口水井,肉眼可见堆成山的螺蛳从井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散出去爬向这座村庄地各个方向。
我依稀记得吴家在长沙当地是个很庞大的家族,这一个村里住的应该都是吴家人,只是老五后来去了长沙发展,才把他的那份基业迁去了杭州,余下的吴家人还是在长沙做着老本行。
这群螺蛳的行进方向看起来并没有目的性,我选了最壮观的一支队伍跟着往村子的中心走。
一般来说以家族为单位聚居的村庄中央都会是祖宗祠堂一类的地方,吴家这个村子也不例外。
村中央是一个四方的大院子,砖砌的院墙比四周的建筑要精致富贵太多。
这群螺蛳像是有意识一样地避开了贴着门神像的正门,贴着西边的墙根搭梯子似的爬进院子里,后面的队伍还很长,看不到尾巴何在。
我走上去推了推祠堂的门,好像被从里面锁住了,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翻墙进入。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昏暗下来,仿佛我进入院内的这一刻起,就从白天踏入了黑夜,院子里一片漆黑,也没有点灯,我也只能依稀看清一些轮廓。
院落的中央摆着三口大瓷缸,每一个都有一人高,上面盖着盖子,还用一块大石头压住。
所有的螺蛳都聚集在中间那口瓷缸四周,很快整个缸就被螺蛳爬满了,瓷缸的表面密密麻麻全是黑色螺蛳壳,看的人头皮发麻。
更让我心神为之一震的,是祠堂门口的房梁上,似乎凭空漂浮着一个白衣服女人。
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几乎要到脚踝,赤裸的玉足即使在黑夜中依旧白得发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女人在看什么。
但不是在看我,或者说她看不见我,她的目光虽然盯着我所站的方向,但并不聚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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