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岁那年,我依旧孤身一人,游离在这片所谓的人世间里,空荡的一百多年里,我终是磨除了人性,学会了与自己一个人交谈,我与自己对坐交谈,探讨着修道之事,何为大道。久而久之,我已非我,他也非我,像是一个癫狂之辈,对口开言,我又扮作他人,与自己争论。
四百一十七岁那年,本就只有我一具尸体的秘境中,突然的闯入了另一个死人,他年纪轻轻的,仿佛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不过满身是血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可怜多了,他倒在树下,奄奄一息。我想救他,但我只是一具孤魂野鬼,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来陪我。直到数日后,他在树下咽气,魂魄如我般,飘出体内,开始游走在树干之间,相见的刹那,他倒是比我想象的镇定多了。他没有问我是何人,只是问我待在此地多久了。我没有骗他,如实的告诉他,此地无日月,但一叶落下,便是一年,第一片落下到如今,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听闻如此,他没有再多言,如老僧入定般,悬在一侧,沉寂了许多年。
四百九十八岁那年,我依旧不知道陪伴我的是何人,他心性极佳,即便过此百年,他依旧自顾自的打坐冥思,我也不便打搅他,只是期盼着,这样的日子能快些结束,毕竟生生死死有所感,不死不灭不似长生的枷锁,套着终究有些不舒服。
五百六十八岁那年,事情迎来了转机,数百年没有开口的他,居然在某日对我说道;其实他有办法离开此地,但他不想离开,本以为我会开口询问他来历与诸多,可事实告诉他,我似乎也不想离开此地。但最后的最后,他思虑再三,终究是给了我一个选择,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所愿,便可强加他人头上。
六百岁那年,我活着从秘境走出,那是一个很痛苦的办法,但我依旧咬咬牙挺过来了,走出来的一瞬间,烈阳的光亮刺的我双目生疼,我抬头看向充满生机的天地,四百余年里,我失去了求长生的渴望,毕竟任凭任何一个人在那无休止的停滞中,都会发疯的,我也没有例外,我深知自己的内心,长出了另一个我。但这只是一个秘密,一个不被旁人知晓的秘密。
六百三十岁,我踏入了半步伪仙之境,于山上之人,我已是高山,但是我却在世人不知之地,滥造杀戮,为了成道接引命星,我不惜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之人,杀戮沾染双手,数百万之众的怨气,积攒成为业火,我终是毁灭与杀戮中,成就伪仙之境,但是我,真的很不想如此,梦里时常有一个身影背对着我说道,事可悔?为者行,善不从,正不得,不为男也。
八百八十八岁那年,我入了一强豪仙门,名为嘲谛城,城中城主本想让我成为其中的长老,可我瞧见城中的模样,与我死去多年的父亲极为相似,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拜城主为师,承此中一脉。但拜师一路非畅通如水,诸多之人皆议论我是有心谋取此偌大的基业,是心怀不轨之辈,毕竟我的样子苍老将枯,天资注定不聪慧,但为何走到此,说到底我也不知道。
九百一十五岁那年,我为师尊伺候前后,已有二十余载,不问权,不问位,只是想将那思念尽数托出,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快不再是我了,白日寻生,星夜找死。身上的业障是不问缘由的疯涨,但我明白,这是我的命数,我逃不过。只是上天见我可怜,师尊终是看破,却没有道破,传授了我一门仙法,让我徐徐习之,但师尊自那以后,便时常挂着一些话在嘴边,我听不全,也不愿问。
千岁那年,我如愿踏入地仙之境,天地与我同寿得劫,虽不及无敌于天下,但我只手可灭百万众,挥袖可挡千万雨。一身修为,来去天地之境如入无人之境,但也是同一年,师尊离世了,师尊本该如愿渡过寿衰之劫,再获千年阳寿,可是师尊去了一趟人世后,便没有渡过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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