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随着进入二月使节,耿四开始频繁传递消息回江都。元军调动频繁,战争的味道已从北方飘了过来。
自古以来,战争经常发生在初春,只因初春是耕种时节,攻打别人时,还能影响到敌人春耕。就算攻打失败,也能削弱对方。
为了防止早稻种子落入敌人手中,张阳泉只能让百姓们继续种植占城稻,就算稻谷丢了,损失也在可控之间。
最近几日,城中已散播起元军即将打来的消息,不少外商和流民开始出逃。
好在本地百姓和商人们都经历过江都争夺战洗礼,对总管府十分信任,没有造成太大人口流失。
不仅如此,由于更北面的高邮、山阳、宝应等县出现流民南逃,每日进入江都城的人口比逃出江都城的人口还多一些。
这一日,张阳泉站在北门城墙上,望着整齐排列在城墙上的六十多门火炮,心中感慨万千。
从去年五月打下江都为止,接近九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
如今江都军拥有数万斤火药,八十多门火炮,战船二十多艘,城墙增筑了一丈多高。
江都城内守军有三万多人,预备兵两万,真州有两万守军,通州有三万守军,加起来超过十万。
所有士兵都配备武器,其中三万江都军中有两万配备扎甲,另外一万也都配有皮甲,马匹一万多匹。
总管府仓库中存着近百万石粮食,就算被围城,也能坚持两年左右。
如此充分的准备之下,就算高邮之战发生什么变故,张阳泉也有信心应对。
思索间,一阵北风吹来,远处扬起一阵烟尘黄土。
黄沙之中,只见数十名骑手沿着官道策马奔来,为首的是名英武女子,身穿白衣,披着白色斗篷,正是秦苓君。
李二和猴子跟在身后。
没过多久,三人上到城墙,秦苓君快步走来,说道:“夫君,元兵出动了!”
张阳泉心中一凛,道:“走,去城楼说。”
城楼内有一个沙盘,沙盘以高邮城为中心,旁边用石头、清水、泥偶模拟着高邮城周遭的环境。
三人来到沙盘边,秦苓君说道:“元军派出左路军、前路军和右路军,三路军南下,已占据了山阳。”
山阳位于高邮北面,如果说宝应是高邮的第一层屏障,山阳县就是第二层。
不过张士诚并未在山阳留兵,所以被元军攻下也很正常。
“中军和后军呢?”张阳泉问。
秦苓君伸手一指,道:“脱脱的中军位于山阳后方百里左右,后军被打散,专职负责粮草的押运!”
张阳泉点点头,看了一眼沙盘上的山阳县,道:“这么说来,元军现在都驻扎在山阳县了?”
李二忙道:“根据斥候最新传来的消息,元军已在山阳县分兵。”
“如何分兵?”
秦苓君指着沙盘上的山阳县,手指朝前划了条直线,道:“十万中军由荆王率领,直奔宝应。”
又指向一条细细的水道,说:“八万右路军走水路,沿着邗沟运河南下,从黄浦镇拐入高邮湖。”
接着两指并拢,指向左边一条蜿蜒小路,然后唰的分开,道:“十三万左路军从射阳湖绕过去,兵分两路,分别攻打盐城和兴化!”
张阳泉盯着三条路线看了一会,点头道:“果然来势汹汹,张士诚如何应对?”
秦苓君指着宝应,道:“宝应有两万守军,由吕珍镇守。”又指着兴化:“他派卞元亨领一万人镇守兴化。”
张阳泉愣道:“盐城呢?”
“放弃了!”
张阳泉点点头,高邮军兵少,放弃一些城池也是无奈之举。
“那他准备如何应付察罕帖木儿的八万水军?”
猴子笑道:“他倒挺有骨气,把自己的一万水军派了出去,似乎打算截击察罕帖木儿!”
张士诚不像江都军一样财大气粗,虽然也临时组建了一支水军,却全都是高邮和兴化的渔船,水军主力也都是些渔民。
张阳泉倒并不觉得渔船就差了,毕竟朱元璋就是靠小船战术击败了陈友谅的大楼船。
“水军由谁统领?”他问。
“张士德!”
张阳泉忽然有些佩服张士诚,无论如何,面对三十多万元军打过来,他竟敢主动迎击,这份勇气就难能可贵了!
这时,一名亲卫引着一名军情署的斥候进入城楼,那斥候朝三人一拱手,道:“禀告,有最新军情!”
“说!”
“刚刚传来消息,脱脱派遣使者去高邮府劝降!”
张阳泉心中一紧,明知张士诚不会投降,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结果如何?”
斥候道:“张士诚杀死使者,将人头悬挂于北门!”
李二朗声一笑,道:“想不到此人还真有胆色!”
张阳泉几人也都露出赞赏之色,张士诚这么做,等于断绝自己后路。将来战事不利,想投降人家也不会答应了!
秦苓君问:“前路军现在到哪了?”
斥候道:“上午得到消息时,已抵达平桥镇。”
张阳泉遥望着北方,喃喃道:“从时间来看,元军只怕已经在攻打宝应城了!”
……
“父亲,荆王应该已经开始攻打宝应了吧?”
高邮湖水面上,一支庞大的船队破水而行,最前面那艘大船上,站着一名中年男子和青年。说话的是青年。
中年人看了一眼东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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