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老东西了,少说也有几百年。不锈钢20世纪中期才普遍投入使用。”
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学着小品的里台词说,“我不过就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嘛。”
“说了不觉得更尴尬么?”练九轻飘飘地抛出这一句,隔着巨大的黑暗我也能感觉到他又白了我一眼。
“这个光泽度有点铸铜的感觉,但手感又不太像。”
我凑到白珩身边,“白先生觉得这个是什么?”
他伸出手用指节在雕塑上敲了两下,雕塑发出清脆的声响,“倒是很接近玉石,但不属于我知道的任何一种。”
“那也就是说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玉石了?”练九说。
我有点惊异地抬眼看练九,只听白珩很平静地说,“我知道的并不等于已知的。”
练九没有反驳,又笑了一下,我听不出来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好啦这不是重点,咱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这个时间外面太阳都快下山了。”我从身后拍拍练九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这条甬道很长,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我心里有点慌但是不敢说出来。
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候气氛异常诡异,只有手机发出的光幽幽地照亮前面一小片区域。往前面走路变得窄了一些,一人通过刚好,若是两人并排就显得有些局促。
“我走前面吧,你在中间跟上。”白珩对我说。
我看了一眼他受伤的胳膊,道,“还是我在前面给大家照亮吧,反正你们跟紧了,要是有情况可以随时支援我,而且,后面人多一点我会比较有底气。”
“给她这个逞能的机会好了,我们后面跟上。”练九难得心平气和对白珩说了一句。我很感激练九能知道我的用意,遂道,“就这么定了,我们赶紧出去才是正事。”
白珩没有再表示异议,练九很自觉地承担了断后的任务。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甬道在前方出现一个拐弯的地方,这里也有一座跟之前类似的人物雕像,远远看起来像一个人坐在那里等我们。我倏然间头皮发麻,脚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也只好迈步过去。
转过拐角是一片浓稠的黑暗,手机发出的光像是被遏止住一样没有办法照亮任何区域。这个时候耳边响起由远及近的声音,像是古寺里面的钟声,金属被敲击的节奏。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快节奏,震得我脑袋疼,也无法思考。
我拼命从这种声音的影响里面把自己抽离出来,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在原地愣了很久。不科学啊,练九和白珩在这个过程里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也被钟声影响了吗?
我回过身去找他们,目之所及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练九?”
“白先生?”
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听见自己空旷的回音。我现在是真的慌了。伸出手四处摸索又赶紧缩回来,万一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我绝对会吓死在这里。
我只能待在原地,又试着叫了他们几声。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应对现在的情况。白珩和练九不可能无缘无故走掉不跟我说,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遇上什么事情了。而这两个大男人同时遇险却不弄出一点动静让我知道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吧。也可能他们确实搞出了什么动静,但是我当时的思维完全被钟声蛊惑了没有注意到。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我们在这个一无所知的鬼地方走散了。我心里爆了一句粗口,感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早知道该听师父的话,不该上赶着往这劳什子的山里跑。
忽然眼角余光瞥到幽微的光亮,我循迹而去,一个香案出现在我面前,我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
当然我能看到这个香案的原因是,案上摆着烛台,烛火是点燃的。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思考为什么突然间会冒出这个燃着烛火的香案,也没有思考是谁点燃这个烛台。因为我的视线完全被香案上供奉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神龛,里面的塑像跟我们在甬道上见过的形貌有些相似,只是造型不太一样。像一个正在飞升的仙人。我一时间有点认不出这个哪个神。再一看神龛的造型,我愣住了,这种有龛门无垂帘的竖长方形神龛应该是供奉祖宗灵牌的祖宗龛才对,怎么会在这里供奉了一个神仙塑像呢?
我正要迈步走过去,近距离再看看这个塑像,有人从身后拍了我一下,我一个激灵吓得跳起来。
“师姐。”
“连拓。”
两道熟悉的声音同时在我耳边响起,我抬眼看到练九和白珩写着担忧和疑惑的眼睛。
“你们……?”
话说一半,生生断在我自己口中。因为我发现烛火幽微的光不见了,四周又恢复了黑暗,只有我握在手中的手机发出阴惨惨的白光照亮眼前这片区域。更让我惊惧的是,我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动作,而刚刚,我分明是要走向那个香案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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