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白珩问我。
我用手撑了一下地，借力重新站起来，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们刚刚去哪里了？”
他们听到这问法，眼中疑惑都加深了些，练九说，“我们一直跟在你后面，到了转角的时候你先拐过去了，周围就变得一片黑。等我们再拐进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不见了？”真奇怪。明明我觉得不见的是他们，他们却觉得不见的是我。
“没错，”白珩接着说下去，“后来我们发现这个小室里面有光亮，就找过来，结果发现你坐在这里睡着了。”
“我们也觉得奇怪，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坐在这里睡着了呢？”练九说。
“这怎么可能？”我立刻反驳道，“我拐过来之后听到了很奇怪的钟声，等我反应过来你们就都不见了。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就是心再大，也不能坐在这里睡着啊。”
练九一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可是你自己也发现了吧，我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闭眼坐在地上的样子。”
我不能认同练九的说法，按他的意思他们很快就从后面跟了上来，而我从发现他们不见到看到那个神龛，中间应该是有一段时间的，这个时间差又怎么解释。
“你刚刚说你听到了什么钟声？”白珩问我。
“对，我转过那个拐角之后就听到了。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有致幻效果吧，不过你们什么都没听到么？”
两人都抛给我一个没有的眼色，这让我很躁郁，“那就更不合理了，声音的传播是没有指向性的，都在这个空间内不可能我一个人听到，而你们一点都没察觉。”
“有没有可能，那个钟声的触发机制并不是听到的声音，而是你遇到其他什么东西，包括钟声在内都是你的幻觉？”
白珩这话一出，我心里一紧，“不会的，不会吧，我们一直走得很近，没道理只有我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潜意识里我觉得白珩的说法不无可能，但我不敢顺着他的观点想下去，就直接否定了。
“行了，反正你还活得好好的嘛，先出去再讨论这些问题吧。”练九说。
我点点头，整理好背包准备离开的瞬间看到了那个香案。“等等！”
“怎么了？”
“你们来的时候看到这个神龛了么，里面现在是空的！”
练九借着手机的光看了一眼，“来的时候没注意，光看到你在这里睡觉了。也许是祖宗灵牌被拿走了吧，是有点奇怪。”
“不对！”我说，“我确定我刚刚看到里面有东西，是一座神塑。”
白珩没有说话，练九开言道，“可这是祖宗龛啊。”
“对吧，你也觉得是祖宗龛，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还有这里，”我指着旁边的烛台，“我确定我看到的时候它们是被点燃的。”
他们看着我都不说话了，气氛又变得诡异起来，连呼吸声都像被放大了数百倍。
“你们不相信我？”我有点着急，“我真的不认为我刚刚是在做梦。暂时我还不能理清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到的东西是真真切切的。”
白珩静静听完我的话，“我相信你说的。”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冷静下来看着他，他说，“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都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对的，也许这跟事实之间并不矛盾。现在最重要还是离开这里，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难以预料。”
“那就赶紧走吧，现在说再多也没用。”练九拿起香案上的烛台，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来点上，“也算有收获嘛，至少多了一个光源。”
我犹豫着看了一眼白珩，见他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也就从善如流地跟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这才发现原来我刚刚待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室，从甬道那边转过来其实空间很开阔。
周围四壁上镌刻着极为繁复精致的花纹，不过因为照明亮度还是不够，我们看不到全貌，只能一点一点地去摸索。如此大面积的浅浮雕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练九举着烛台也是边看边感叹，这种工事要耗费的人力实在难以估计。
浮雕给出的信息量很大，我能辨认出的东西大致有河流，盆地。浮雕上也有生物，我从中看出了一只巨大的鸟，脖颈细长如蛇，尾毛分叉如鱼，这应该是典型的民间传说里凤凰的形象。还能看出一些人的造型，大部分看起来很欢快的样子，但是我辨认不出他们在干些什么。其中有一个比较清楚，是个人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在吃。
我这边没有头绪，看练九看得认真就碰了碰他的胳膊，“哎，能看出点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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