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九算我亲弟弟,无论发生什么,做姐姐的都要保护好他。
这天下午练九也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叫赵大宝,是个土夫子。练九在外面三教九流的朋友很多,他这个人平日里看着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实质手段颇多,招子很亮,要是他看上想结交的人一准能把关系处得很好。
赵大宝他爹叫赵鼎衢,这人有点文化,原本据说是个教授还是什么的,文革期间被批了,从此自认看透世相,走上了违法犯罪道路。他有点知识,心思灵活,赶着法制不健全的那阵掏了几个油斗,遂发家致富。这个人在当地算个地头蛇,道上也是有些名望的前辈。
练九是一次偶然机会跟赵大宝成了朋友,他施展起手段来八面玲珑,赵大宝本来就不太聪明,于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经常九哥九哥地跟在他身后叫,那种黏糊劲儿比亲兄弟还亲。
两人说了几句练九就问起来“大宝啊,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东西,尖嘴猴腮,耳廓靠后而且很大,背上还有凸起的?”那边大概是问练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练九打着哈哈,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一问而已。赵大宝在那边不知道讲了什么,练九对我做了一个口型,说“有情况。”
我让他开了公放,凑过去听,那边赵大宝的声音传过来,“九哥,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不过我这里是真遇到棘手事情了……”他讲话没什么逻辑,听起来有点费劲,我捋了半天才知道他大概意思是说他家最近搞到一个怪东西,问练九愿不愿意去看看。练九说正跟我在外面帮人处理事情来着可能不好过去,赵大宝一听乐了,说正好带你师姐一起过来。他给拍了一张照发来,我和练九一看都惊呆了,那跟我们在白家地底看到的太相似了。只不过这个是已经死掉的,看上去感觉都僵掉了。练九说你们起出来时候这玩意儿就已经死了么?赵大宝说当然啊,弄出来就是死的,外面还有一层壳。
练九来了精神,问是透明的么,跟松脂差不多,赵大宝一愣,说你怎么知道,还一股味儿,烧也烧不掉,他家里人怕不吉利,想拿出去卖,市场上也没人敢收这么个怪东西,他爹也不敢轻举妄动,越是做这行越是怕惹到不该热的麻烦,所以想到让练九过去帮着处理一下。
练九看我一眼,我冲他点点头。练九会意,对着电话说好的好的,我们结束这边的事情就过去。赵大宝显得很激动,乐得跟被翻了牌子一样,说立刻给我们收拾出来住处,就等着我们过去。
“你也觉得他挖出来的跟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东西?”练九挂了电话之后问我。
“至少看起来是,”我想了想说,“不然你也不会答应那么痛快,是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赵大宝挖出来这个恐怕也是个稀奇东西,总是值得去看看的。”
我们这边还没说完,沈德就过来了。他的态度挑不出错处,得体又恭顺,但我就是觉得这人身上戾气很重,让人心里不舒服。他说白珩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今天安排了一顿晚饭。
我客气了一下,然后拉着练九跟在沈德后面走。
白珩穿得比平时要正式一些,他的身材极好,即便款式最简单的正装给人感觉也像是要出席一个很高规格的晚宴。反观我跟练九都是T恤长裤,我怕晚上冷还罩了一件运动外套,看上去下一秒就可以找个路边摊开始撸串。所以当我们跟白珩走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像是主人带着客人去吃饭,而像是一个有钱人去遛他养的两只猴,尤其是练九的头发还是风骚的金黄色。
晚上沈德开车,白珩坐在副驾驶位置,我跟练九并排坐在后面,我有点暗戳戳地庆幸自己没有一念之差踏着拖鞋出门。
“白先生,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问。
他带着笑意,语气温软,“先卖个关子吧,连拓不妨猜一下。”
“白先生的想法可不是我能琢磨透的。”我也笑着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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