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蹄落地,飞行结束,身后传来一阵人马摔倒的声音。不能回头。溪巴温用力一夹马腹,向前猛冲。
两边的雪地中跳起四个人,人手一支短弩。
溪巴温收腹,紧贴在马背上,抬起双臂,护住头脸和躯干。弩箭破空,声如厉鬼,追魂夺魄。
右臂中了一箭,痛入骨髓。溪巴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左倾倒。战马机警,猛地左转,将溪巴温重新扶正。
刚起身,头顶飞过数条套索。
溪巴温心惊肉跳。幸好刚才变了路线,否则在劫难逃。
一人一马从套索下穿过,继续飞奔。
还有吗?
有。一箭袭来,势大力沉。溪巴温掉落马下,在雪地上连滚数圈,一动不动。战马嘶叫一声,扬蹄远走。
伏击结束,打扫战场。
有名老兵一边收拢套索,一边向射出最后一箭的军官走去。靠近之后,开口道:“三郎,叔跟你打个商量。”
军官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是向常鸣。
向三笑道:“韩叔您有话只管说,客气啥?”
韩叔:“那俺就直说了。下个寨子,咱能不能跟别的营头换换?哪怕打前锋呢!”
向三一脸吃惊:“啥?叔你咋想的?咱这活儿多轻省啊!”
韩叔:“轻个屁。一趴一宿,这大雪地,鸟儿都要冻掉了。”
向三愣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道:“掉了......也好。省得婶子老因为您管不住那玩意跟您急,还能多给俺妹子攒点儿嫁妆。”
韩叔:“嘿!你个瓜娃子。鸟儿没了,恁婶儿更得急。”
周遭一阵哄笑。韩老兵却也不恼,这队人彼此知根知底,德行都差不多。
笑罢,向三为难道:“叔啊!换怕是换不了啦!有道是做生不如做熟。您要是都总管,您会答应换吗?”
韩老兵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觉得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开了。
向三抬脚,雪地中弹起一杆长枪,探手抓住,走向溪巴温。来到近前,手腕一抖,枪尖在溪巴温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起来吧!别装了。”
溪巴温装死失败,艰难起身。右臂,左肩各插一箭,使不上力。最后盘膝而坐,对向三怒目而视。
向三不屑地啐了一口,道:“你被俘了。按规矩,我得跟你宣布一下纪律。
俺们志愿军是仁义之师,从不虐待战俘。不过呢,战俘待遇也分等。你要老实交代,就能舒舒服服地活下去;要是嘴硬,嘿嘿......”
溪巴温闭眼,将头扭向一边,一副选择“嘿嘿”待遇的样子。
向三:“切!爱说不说,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马跑了,能替你把消息送过去?嘿嘿......实话告诉你吧!前面还有一拨人等着呢!
我故意放走你的马,就是去通知他们,我们已经把活儿都干完了,他们也不用再藏了。这大冷天儿的。”
溪巴温身躯一颤。他的马的确是他最后的挣扎,现在,也破产了。
向三:“还有件事儿,按规矩,我得给你治伤。
啧!啧!这两箭,挺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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