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说:“有必要么,孙纪美是娱乐界人士,和人结怨在所难免,而且这只是小事一桩。”
“小事一桩?”
“当然,砸车的人摆明是冲她来的,她答应陪我一辆新车,基于我和她之间那种‘纯粹’的友情我只让她支付了全额的修理费用,其实我的保单是保险公司全权承担的,用不着她掏腰包,所以为了深表歉意她请我美餐了一顿。”
陈天帜说:“所以你们去了‘东正’银行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由她做东。”
“当然了,这顿我没理由不吃回来。”
“孙纪美却在和你吃饭的过程中匆忙离开餐厅去了银行,正巧碰上了那几个抢银行的亡命之徒。”
浪一摊手地:“整件事情的经过你比我还清楚,你干嘛问我。”
陈天帜对浪喷了一口烟雾,说:“孙纪美因为什么事要急着去银行?”
“这是她的隐私,就算是她的朋友我也无权过问。”
“她前脚走你就后脚跟了出去,在她遭遇歹徒挟持的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
“我嘛——”浪改变了一下坐姿,有些吞吐地:“回家了。”
陈天帜敲敲桌子地:“你说谎,从银行的劫案开始到结束你都不在家里,只到刚才你才算是第一时间回家。”
浪的神色有些慌张,不自在地将眼睛左右瞟移。
陈天帜继续说:“我们的人一直在跟踪你和孙纪美,一个警员跟着她进了银行,在那里殉职。还有一个跟了你一段路就被你甩了。这个警员是受过训练的,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更别说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浪抠着脑袋,好像陈天帜的话正中下怀。
“劫案发生时没有人证明你在什么地方,其实也用不着证明,因为你当时就在银行对面的大厦里,开枪射杀那几个歹徒的枪手就是你本人。”
浪抺了把脸,随后双手摆动,一副屈打成招的样子说:“行了,行了,我说实话。”
陈天帜坐正身子洗耳恭听。
浪说:“在孙纪美被劫的那段时间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是我本人确实在‘东正’附近,我和一个女人在聊天。”
“聊天?”陈天帜皱紧眉头地重复这个词。“哪个女人,你们在聊什么?”
“就是两个人在封闭的房子里不穿衣服的那种互动方式,这样说你明白吧。”
“据我所知‘东正’那条街以前也有过红灯区,早在两年前就被警方取缔了,你去那里能够找到这女人?”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年代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有很多小门路是你们不知道的。”
“好,你只要说出这女人在什么地方,如果她的口供属实你就能洗清嫌疑。”
“在往‘东正’相反的方向第二条街的拐口处有一家叫‘便民’的小超市,超市的2楼是一家私人出租的民房,你只要敲门,开门的会是个年纪二十六七的女人,皮肤有些偏黑,你只要对她说‘小哈妹,我来吃烧烤’她会立马开门为你服务。”
陈天帜听完后叫来警员叫他按照浪刚才说的地址和暗号去调查。
警员去出后房间里两个人的眼睛在相互对视,随后浪说:“没办法,小哈妹是个不错的女人,人好,服务态度一流,可惜过了今天她那地方就该关门了,以后还得另谋生路,其实你们警方针对这种弱势群体有时候还是睁眼闭眼的好,何必赶尽杀绝,鸡做的买卖见不得光,但起码她们不会伤害人。”
陈天帜的眼睛盯着屋内的天花板,自言自语地:“如果说我是个职业杀手,在杀人前我也会安排好自己的退路,杀人后会销毁证据和自己留下的痕迹,同时还会制造自己不在场的人证物证以备后患。”
浪故意装出没听见的样子说:“这本就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但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我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嫖客的身份总好过杀人犯。”
陈天帜的眼睛充满了怀疑与猜测。
浪笑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你没证据,但你这个人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你认为自己的办案经验丰富,看人不会走眼,但我要告诉你,人的直觉往往是错的。”
陈天帜问:“这话怎么说?”
浪说:“有兴趣来个心理测试不?”
陈天帜做了个请的手势。
浪说:“假如你不是警察,身上没有配枪,没有证件,同样在两种情形下遇到了抢劫的歹徒,一种是在众目睽睽下,一种是在身边只有一个目击者的环境中,如果你想反抗你会认为这两种场合那种更安全?”
“当然是第一种场合了,做贼的始终心虚,人多的地方会畏首畏尾。”
“错了。其实第二种场合更安全。”
“原因?”
“很简单,这个社会上的人大多数都是一种明哲保身的处世态度,一群人看到了歹徒在行凶,虽然都是义愤填膺,但会指望身边的其他人站出来声张主义,你指望我,我指望你,责任心就被分化掉了,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歹徒抢劫得手后安全逃离现场。如果是第二种场合,只要有一名目击者,这名目击者一定会上前助受害者一臂之力,因为周围没有其他人,目击者没得选,反而责任心更加强烈。”
陈天帜不得不承认浪的分析有道理。
浪说:“所以你的直觉判断第一种场合反抗更安全是错误的。”
陈天帜说:“那又怎样?如果你真做过,不论我的直觉是对是错我都会逮捕你。”
浪将背向后靠在椅子上,两手抱胸地:“这只是一个小测试而已,打发下时间,你不必为此认真。”
此时一名警员进到里面神色匆忙地对陈天帜说:“头,刚接到消息,孙纪美在医院被人暗杀了!”
陈天帜从椅子上起身,警员继续说:“子弹打穿了她的头部,弹头是出自‘掌心雷’那种微型手枪。”
“马上去医院。”
陈天帜说着和警员准备走出办公室,浪听到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也跟着起身,陈天帜指着他:“你别动,老实待在这里,在你所说的那个小哈妹还没为你洗清嫌疑之前不可以离开这里一步,我们有权扣留你24小时!”
陈天帜说后便与警员走出了这间屋子,留下浪一个人,他急躁地一锤面前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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